很多夫妻本是情濃,最後都因為各種瑣事,吵鬧冷戰,漸漸疏遠,最後婚姻破裂,古往今來概不例外。
隻不過,古代的男人更為自由,女子更受束縛罷了。
“你可知那木钗是誰的?”宋真清觑了一眼桌上的木钗問雲鳳靈。
雲鳳靈搖頭,“我對他的事并不關心。”
所以對他的死也不傷心。
宋真清心下戚戚,這夫妻二人如此貌合神離,唉,外面的人竟絲毫不知,還以為二人依舊恩愛,真是庭院深深,外人無從探究啊。
但該問的還是得問。
“炎丹昨日清晨被人發現死在山腳下,那你可知前日炎丹在哪裡?又與誰在一起?”
“這我倒是知道的,”雲鳳靈點點頭,轉頭從身後跟着的老婦手裡取過一本冊子,起身幾步遞到了宋真清二人面前,“我雲家本就是經商起家,在嶺南有許多生意,他每月中旬會去鋪子裡查看,所以前日應是去了這幾家鋪子。”
韋無冕把冊子接到了手裡順手又遞給了宋真清,見宋真清打開冊子,也不由湊了過來一起看。
“八寶齋,如意鋪,全生堂……”宋真清咂摸着這幾個名字,一時摸不清這些鋪子是做什麼的 。
而韋無冕卻似明了她的心思,低聲在她跟前悄悄道:“我知道,八寶齋是賣糕點的,如意鋪是做首飾的,全生堂是藥鋪……”
韋無冕混迹嶺南有段時日了,所以對嶺南縣的街道不說了如指掌,倒也如數家珍。
而雲鳳靈看着兩人在悄悄私語,似小兒女間默默滋生的情意,面上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哀色,炎丹之死,她總歸是有些傷心的。
“回頭讓人去問問,”宋真清囑咐韋無冕。
“好,”韋無冕一口應下。
宋真清見從雲鳳靈這裡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便提議去炎丹房中去看看。
雲鳳靈點頭應了。
炎丹自己獨自住在後院的一處閣樓裡,嶺南的天氣十分濕熱,尤以夏季為最。
而炎丹所住的小樓卻是冬暖夏涼,他們剛進去,便覺得十分涼爽,掃去了一日的悶熱。
小樓裡幹淨如斯,仿佛無人住過一般,宋真清四下看了看,知道今日是不會有發現了。
她來到二樓的窗邊,從窗口向外望,綠樹成蔭,荷塘幾點,花團錦簇,雲家确實富有,整個雲家修建的似她曾到過的江南園林。
遠處的連廊下,方才剛見過的紙鸢正哄着一個小女孩。
女孩子約莫四五歲大,紮着可愛的雙髻,同樣是一身雪白,看來正是雲鳳靈與炎丹的女兒了。
女孩子正窩在紙鸢肩頭,不停聳動,紙鸢拍打着她的後背,神情溫柔,與方才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判若兩人。
“紙鸢姑娘很會哄孩子,”宋真清随口說道。
雲鳳靈站在她身後,也看到了遠處的一幕,聲音更顯得溫和,“那是我女兒柔柔,紙鸢來雲府多年,與我與柔柔都很親近。”
這話中的意思是,雲鳳靈與紙鸢關系很好,所以她與炎丹感情不睦,連帶着紙鸢也對炎丹生了嫌惡?
以宋真清所見,雲鳳靈雖是表面柔順溫和,但定然是個極有主見的。
她今日來驚風寨,看到寨裡的百姓并未因寨主之死感到慌亂或是驚恐,而是該幹嘛幹嘛,說明,對于寨裡的百姓來說,雲家才是他們的依托,而非炎丹。
雲鳳靈與炎丹生隙,也定然不是如雲鳳靈所說輕描淡寫,其間或許有些不為人知的真相,隻是雲鳳靈不說,他們倒也沒辦法拿她如何。
從驚風寨出來,已近夕陽西下,夜色眼看就要來臨。
“小道姑,你随我回縣裡吧?”韋無冕捉住馬頭,在雲嶺山下對宋真清道。
宋真清對他揮揮手,“你快回,我還是住山上。”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山上爬去。
韋無冕叫她,她也不回頭,直到片刻後,又聽到韋無冕的聲音,她才驚覺韋無冕跟她上山了。
“我怕你一個人害怕,”韋無冕笑的腼腆又無措。
“怕你個鬼啊,”宋真清一個暴栗敲在他頭上,“我是道姑,清雲觀是我家,我怕誰啊。”
但瞧見韋無冕擔憂的眼神,她還是收起了手,讪讪道:“随你吧,我走了。”
說罷又轉身朝山上去,隻是身後跟了個尾巴。
山上的夜安靜,空氣又清新,宋真清一夜好眠,直到清晨被一道急促的聲音驚醒。
這聲音是敲門的聲音,哦,對了,她房間的門前日壞了,還是韋無冕讓衙差又幫她修好了。
宋真清睡覺時讨厭被人打攪,聽到敲門聲沒好氣的大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不用問,外面的肯定是韋無冕。
“剛才衙差來說,炎丹的屍體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