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惡毒的女人,你怎敢來驚風寨?”
甫一見面,紙鸢姑娘便對她惡語相向,張牙舞爪,若不是身邊有人攔着,恐怕會上來給她一巴掌。
宋真清摸不着頭腦,印象裡,她沒得罪過紙鸢姑娘啊,甚至她們從未見過面。
她與韋無冕本在雲家廳堂等雲鳳靈,卻不料先等來了一隻母老虎。
“咳咳,”韋無冕闆了臉,敲打着桌面,“你是誰,坐下好好說話。”
模樣頗為嚴肅。
而那紙鸢姑娘見韋無冕一副髒亂模樣本欲回嘴,卻見韋無冕身後立着兩尊衙差大佛,終究是跺了跺腳回轉身坐了下來。
“我叫紙鸢,是雲鳳靈姨家表妹。”
哦,原來是雲家的親戚,怪不得。
宋真清心道難怪,紙鸢姑娘人生的是黑黑瘦瘦,卻偏偏在臉上施了脂粉,一張臉透着些許詭異的紅暈,宋真清不由多看了兩眼。
然而卻見紙鸢惡狠狠瞪着她,她不由奇道:“你為何如此讨厭我?”
“我不是讨厭你,我是恨你。”
紙鸢雙眼冒火。
“為何?”宋真清翹首以聽緣由。
“你明明是出家人,非但不遵戒律,還偏來勾引炎丹,如今又殺了他,使得鳳靈姐姐家破人亡,老天爺不睜眼,怎得死的不是你?”
“嗐,”聽到紙鸢說她勾引炎丹,宋真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誰勾引炎丹了?我都不認識他。”
“你敢說你不認識?”
紙鸢聽了這話卻震怒異常,騰的一下起身來到韋無冕與她面前,甩手丢了樣東西在她旁邊的桌子上,“你敢說你不認識這個東西?”
宋真清低頭去瞧,神色卻有些複雜,桌上的是一根木钗,木钗簡樸,隻是一般的木材所做,但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很像道姑挽發的钗子,難道……木钗真是她的?
她摸了摸頭頂,隻摸到一頭亂發。
數日前的一個雨夜,清清的師傅拿着剪刀剪去清清頭發的一幕似在眼前,莫不是因為清清丢了钗子,師傅才又發瘋剪了她的頭發?
然木钗并無标記,清清本人對木钗也無太多印象,所以她一時難以說清木钗到底是不是她的。
“木钗又無标記,怎知是誰的?且木钗為何會在你手中,莫不是你殺了炎丹?”
宋真清一時沒說話,隻聞紙鸢得意的哼聲,韋無冕卻耐不住接了話頭。
紙鸢聽了這話慌了,她忙擺手否認,“不,不是我殺的人。”
炎丹不僅身高體壯,且陰險狡詐,她即便痛恨炎丹,也不敢殺他的,當然炎丹死了她很高興就是了。
“至于木钗,”紙鸢咬唇,過了片刻才似下了決心道:“是我從炎丹房中偷來的。”
“偷來的?為何去偷木钗?”韋無冕緊接着問道。
紙鸢轉頭瞧了瞧廳堂,見雲鳳靈還未來,才又坐在了椅子上道:“我前些日子見炎丹總在擺弄一樣東西,好奇之下到他房中偷偷去瞧,然後發現了這根木钗。”
“為何你一直說炎丹房中?難道雲鳳靈與炎丹不住在一起?”宋真清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追問紙鸢。
“我不知道,”紙鸢似乎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見宋真清發問,本想發火,卻瞥了一眼韋無冕,終是絞着手指低頭不肯再多說一句。
“我來說吧,”此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名身着白衣的婦人走了進來,她容貌娟秀,舉手投足盡是大家閨秀的氣質。
“你是雲鳳靈?”宋真清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不得不贊一聲,雲鳳靈真是個美人。
“正是,”雲鳳靈坐在了上首,瞧着宋真清的眼光溫和,并無任何怨責之意,這不禁讓宋真清有些意外。
“你難道不痛恨我殺了你丈夫?”遂禁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
“是你嗎?”雲鳳靈一雙眼睛十分真誠,似乎宋真清說不是便不是。
宋真清搖頭,“不是我。”
雲鳳靈點點頭,“我相信大人會找到兇手的。”
她的語氣一直淡淡的,面上也無太多傷感,隻除了望着宋真清的目光中偶爾透出的一絲歉意。
隻是宋真清此時此刻并未覺察到。
她仍舊問起剛才的問題,“不知鳳靈姐姐為何與炎丹分房而居?”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已經自來熟的喚雲鳳靈為姐姐了,她還是很喜歡眼前的雲鳳靈的,雖然據紙鸢說,她們兩人很可能是情敵。
而韋無冕隻是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瞧着宋真清,還不住點頭,仿佛宋真清說什麼都是對的。
“不瞞兩位,”雲鳳靈早已得到消息,炎丹的案子已經被張大人交給了眼前的年輕人,想來小道姑與年輕人相熟,她也不管兩人是何關系,隻淡淡解釋道:“我與炎丹生了些嫌隙,所以夫妻分房有一陣子了。”
這話她說的很是淡然,沒有絲毫的掩飾與不快。
“不知鳳靈姐姐能否告知我二人,你們是為何生隙的呢?”宋真清追問。
雲鳳靈稍稍沉默了下,才道:“我與炎丹五年前成親,婚後他随我父管着寨子,我照顧女兒,本是夫唱婦随,可在一年前我父去後,他做了寨主,整日裡東奔西忙,天長日久下,夫妻感情便淡了下來。”
宋真清點頭,“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