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絞盡腦汁把之前在野外考古時遇到的危險都過濾了一遍,她也未能找到與此時像似的情形,況且這裡也沒有起重機,沒有吊車。
就在宋真清也有些歎氣的時候,就聽韋無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小道姑,小道姑,清清道姑……”
這聲音猶如天籁一般讓宋真清猛然回神,之前聽到韋無冕喚她小道姑,她隻覺刺耳,從沒有哪一刻有如此歡喜過。
因為韋無冕的聲音裡滿含喜悅,這喜悅,她聽的出來,韋無冕一定是有好消息告訴她。
無論這個好消息是什麼,她都樂意聽。
“小道姑,”宋真清這般想着,就見韋無冕急匆匆跑到她身旁,扯着她的道袍就走,“快走,快走,有救了有救了。”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一時看懵了衆人。
宋真清卻忽然松了一口氣,雖然韋無冕不太靠譜,但這次不知為何,她就相信他說的有救了一定是真的有救了。
因被韋無冕扯着前行,她隻得回頭對仍愣在原地的原伯道:“怕是前面有了法子,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太好了。”
原伯聽聞,面上喜色頓現,絲毫不疑有他,忙顫巍巍的伸出手不由分說拄着拐杖跟在宋真清後面,“走,快去看看。”
他們都相信會有奇迹。
等他們回到房子前面時,一群婦人正呼啦啦從遠處跑來,宋真清有些疑惑為何婦人們才回來,可眼尾一掃,她的目光就被屋前廢墟中的身影吸引了。
那裡正蹲着一個人,低頭對着廢墟不知在做什麼,隻是那人姿勢怎麼看怎麼像從前冬天裡窩在窗棂下揣着臂膀烤火的閑人。
“你說能救人的不會是他吧?”
宋真清有些懷疑的看向韋無冕,她此刻不太确定自己為何剛剛那般信任韋無冕了。
“是呀,是呀,這位壯士力氣可大了,方才要不是他,我差一點就被人打死了。”
韋無冕眼瞅着那個人的背影興匆匆回道。
宋真清詫異,不是有兩名衙差跟着呢嗎,韋無冕怎還能被打呢?可回頭四處瞧去,哪裡又有衙差的影子?那兩個衙差不知去了哪裡。
“衙差呢?”想到此,她不由詢問韋無冕。
“嘿嘿,我跑的太快了,”韋無冕呵呵直笑,他被一群婦人追趕着,衙差跟在最後面,根本追不上他們,此時也不知去了哪裡。
宋真清暗道一聲傻子,那衙差怎會追不上一群婦人,他們拿刀是擺着好看的嗎?
他們明明在耍你,眼睜睜看着你被打還在一旁嘲笑你呢,傻子,你被打了還怪不到他們頭上。
哼……
宋真清生氣了,韋無冕人傻不錯,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不是?她得尋機教訓一下這些看人下菜的衙差才是。
一想到該如何戲耍衙差,她的思緒便跑遠了,所以就忘了問韋無冕是怎麼在一群婦人的包圍下繞回來找她的,難不成是抄了小路?
“哎,哎,小道姑,”冷不丁被韋無冕拽住了道袍,“我過去與壯士說句話。”
說着就跑走了。
宋真清順着韋無冕跑走的方向看去,隻見那救了韋無冕的壯士已起身正四處張望。
臉龐被絡腮胡子遮着,宋真清看不清他的面目,卻能瞧見他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
一頭濃密的發蓬蓬散落在頭頂,隻餘下一雙溜溜的黑眸,看着四周的人似乎在笑。
褐色的短打緊緊裹着熊壯的身軀,露在外面的四肢黝黑粗糙。
再看他的身高,約莫得有一米八多,這副模樣,啧,若是扯塊虎皮圍在身上,與山嶺野人無異。
但野人也有傻的麼?
壯士瞧人的眼色無辜且天真,他更像似被忽然拉進人間的天使,此刻有些彷徨,手足皆無處安放。
韋無冕走到那壯士身旁,也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麼,就見壯士憨笑着點頭如搗蒜,伸手把韋無冕推到一旁,又朝韋無冕擺擺手,意思大概是讓韋無冕走遠點,韋無冕也朝壯士揮揮手,屁巅屁颠又跑回到宋真清身邊。
一片廢墟前,隻見那壯士開始摩拳擦掌,緊接着半蹲了身體,大喝一聲,雙手攏起一把抱住傾斜着插進地底的圓柱,雙臂開始發力,慢慢的慢慢的竟然把圓柱子一點點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