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站在遠處,雖然瞧不見壯士面上的神色,但能看見他屈起的臂彎,以及大臂上繃緊的塊狀肌肉,此人力氣之大實是令人瞠目結舌。
這氣勢與魯智深倒拔楊柳有的一比。
圍觀衆人也被眼前所見驚呆了,方才還不斷斥罵韋無冕登徒子的婦人們俱閉了嘴,十來個漢子更是瞪圓了眼,原伯震驚的丢了拐杖。
漢子們見壯士把圓柱穩穩當當放在了地上,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跑過去幫忙救人。
宋真清驚歎,原來世人口中力拔千斤的人真不是沒有啊。
她眼前便有一個,親眼所見不得不信啊。
宋真清見壯士把圓柱放到了稍遠些的空地上,忙小跑幾步,迎着壯士的背影問道:“壯士,你好,我叫宋真清,你叫什麼名字啊?”
聲音清脆,一雙眼睛晶晶發光,像似在盯梢獵物。
壯士不愧為壯士,真乃奇人也,走過路過不可錯過,問問這人居住何處也是好的,指不定以後能求人幫忙呢,宋真清在心裡已悄悄打了一副好算盤。
而壯士聽到背後突然傳來的女聲,忙回頭,似對宋真清灼熱的目光恍然不覺,他隻是咧開嘴,對矮了他一個頭的宋真清傻笑道:“我……叫,叫,阿,阿……二。”
他似乎不常與人說話,将自己的名字說的磕磕絆絆。
“阿二,你力氣真大,”宋真清眯眯眼,真心誇贊。
“嘿嘿嘿,”阿二聽到誇贊,像個孩子般嘴咧的更大了,很顯然他非常開心。
宋真清被阿二孩子般真誠的笑容感染,也跟着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嘿嘿……”
卻不妨阿二突然冷不丁的道出一句:“妹妹,妹妹……真……好看。”
這是被調戲了麼?
來不及收回咧開的嘴唇,宋真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就她目前這副打扮竟然還有人說她好看,這人啥眼神。
宋真清瞥了一眼阿二,還在傻兮兮的笑,她不得不深刻的懷疑這阿二雖是力大無窮,但腦子吧,似乎與力氣成了反比,好像不太好使的樣子……
哎,再瞅向一旁正雙眼熠熠盯着自己的韋無冕,宋真清長歎一口氣,她咋就忘了,如果阿二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與韋無冕這般投契?
不對不對,她這般想,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是個正常人?
因為這幾日來,她與韋無冕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比阿二與韋無冕的關系近多了。
呸呸,她可是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那麼聰明機靈睿智的人。
宋真清猛搖頭擺脫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正想問問阿二住在哪裡,以後若是有事相求可否去尋他?
就聽不遠處有個聲音忽然喚她,“清清小道姑,清清小道姑……”
宋真清循聲望去,是原伯。
原伯正朝她這邊走來,手裡的拐杖也不知丢到了哪裡,腳步蹒跚,見狀她忙跑過去攙住原伯,就近找了塊空地坐下來道:“原伯,您歇着。”
原伯盤起腿深吸了口旱煙,又輕輕吐出煙圈,看着已被七手八腳擡出來的小夫婦,默了片刻,在地上敲了敲煙杆才對宋真清道:“老朽代伢子多謝清清小道姑的幫忙。”
語氣與先前相比,是真心實意的感激。
宋真清卻忙擺手,“不是我救的人,我什麼都沒做。”
無功不受祿,她确實什麼都沒做,雖然她也想救人,但有心無力嘛。
“清清小道姑莫客氣了,若不是你的到來,那兩位也不會來此,又怎能幫忙呢?”
原伯眼明心亮,早已看出韋無冕幾人唯宋真清馬首是瞻。
中原有句古話,叫,擒賊先擒王。
雖與眼下情形不同,但道理卻是相通的。
一群人作伴同行,自然有領頭之人,就像狼族必然會有頭狼一般,否則就是一盤散沙烏合之衆,不僅成不了事還會壞事。
原伯以為眼前的小道姑,莫看着年紀小,卻是個極有主見的,不然也不會把本縣張大人已做定的案子還能給翻過來,且還堂而皇之的查起了案子。
隻能說人不可貌相,清清小道姑日後還不定會有什麼大造化。
而且看雲大小姐似乎也沒有怪罪清清小道姑的意思,對小道姑頗為客氣,似乎也說明小道姑可能真的不是殺害炎丹的兇手。
況且炎丹此人,真不好說到底還得罪了誰?
原伯一番心内思量,與宋真清說話時更為客氣,此後便也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了。
一個時辰後,宋真清便從原伯那裡知道了驚風寨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聞,甚至包括清雲觀的前塵往事,還有雲嶺西山野人的傳說。
等她與原伯道别再與韋無冕碰頭後,才發現阿二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這一番折騰,眼見着時候不早了,因從原伯那裡得到許多消息,一時難以消化。
宋真清決定先回清雲觀,第二天再去雲家,遂讓兩名衙差去雲家送信後各自回去,自己與韋無冕先行一步離開了驚風寨。
“阿二是哪裡人?”
路上,她與韋無冕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