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寨的呀,”韋無冕看着宋真清,仿佛在說,這事還用問。
宋真清瞧韋無冕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很是無語,但略一思忖,自覺還不知她要與這傻瓜相處多久,為了自己少生氣,還是與韋無冕解釋的通透些才好。
遂沒好氣的道:“阿二若是驚風寨的,那些村民豈會不知,還不老早請了他來救人?何必在那耽擱這麼久?”
“也是啊,”韋無冕人倒也不算太笨,略微想了想便點頭應道,“那他是哪裡來的?”
“這話不該我問你麼?”
宋真清真想敲開韋無冕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漿糊?
為何有時候一點就透,有時候又糊塗的讓人抓狂。
“嘿嘿,我哪裡想起來問他這些。”
韋無冕撓撓頭,一雙桃花眼閃呀閃的,他當時聽阿二說小道姑真好看時,隻顧盯着小道姑看了,連阿二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
噓,不過這事萬不可讓小道姑知曉,不然小道姑又要發脾氣了。
他賊兮兮的瞥了宋真清一眼,低頭偷偷抿起了唇角,暗暗道:小道姑發脾氣也好看……
雖沒打探到阿二的住處,宋真清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她不過是未雨綢缪罷了。
隻要她解決掉眼前的危機,擺脫殺人嫌疑,往後的日子天高地闊,以她的機靈勁,也遇不到什麼麻煩事,無所謂有沒有阿二這等幫手。
一路再無話,與前晚一般,韋無冕非要死乞白賴住在清雲觀,宋真清拗不過也就随了他。
韋無冕在,她好歹多了個保镖,雖然這保镖不咋地,說不準還不如自己呢。
一日奔波,宋真清累極,本以為會沾床即睡,卻不料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她還未能入眠。
索性起了身,一邊尋思原伯與她說的話一邊開了門。
院中光華遍地,圓月高懸在夜空,山中的夜靜且冷,她抱緊臂膀,斜倚在門檐下,偶聞公雞撲棱雞窩的聲音,腦中不時回想起原伯的話。
原伯說:二十多年前,是一個男人花銀子請驚風寨的漢子幫忙建造了清雲觀,隻不過在清雲觀建好後,入住的人卻變成了清雲師傅,一晃二十多年過去,那男人再未出現過。
這事,清清小道姑并不知道。
原伯還說:驚風寨上了歲數的人都知道,清清小道姑是清雲師傅收養的,其實二十多年前清雲師傅初到清雲觀時還算正常,隻是不知後來怎會瘋癫了。
這事,清清小道姑卻是知道的。
她師傅之所以會發瘋,隻因,師傅的親生女兒在師傅收養清清的前一年因病夭折了。
瘋癫時,師傅會抱着枕頭呼喊女兒的小名,正常時,師傅會教清清讀書習字。
清清有時候會想,師傅從前一定是個名門閨秀,因為師傅不僅懂書法,還懂兵法,且能舞槍弄劍。
清清一直未想明白,師傅本事這麼大為何會做道姑呢?
直到師傅臨去世,都無人解答清清的疑惑。
從有限的記憶,宋真清猜測,清雲師傅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悲傷往事。
至于那個花錢建造清雲觀的男人又是誰?宋真清猜不到。
但她卻從原伯說的那些話裡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雲嶺西山有野人的傳聞竟與清雲觀建立的時間是前後腳出現的。
自雲嶺東山建起了清雲觀開始,雲嶺西山再也未有人敢踏足。
除此之外,驚風寨這些年總時不時會丢東西,今天我家少隻雞,明日你家少隻鴨的,丢的都是些小家禽,大家以為是山中的黃鼠狼給偷走了,因而在初時的惶恐之後已經習以為常。
所以,從沒有人與宋真清幾人說起過這事。
今日還是原伯無意中說了一嘴,宋真清記在了心裡。
再聯想起韋無冕在雲家祠堂外發現的雞骨頭,有蹊跷啊……
炎丹死了且還躺在祠堂裡,雲家的主子與下人即便再怎麼饑餓饞嘴,挨着那一排排黑漆漆的牌位,也不至于在祠堂外啃雞骨頭吧?
肯定是那隻黃鼠狼幹的。
這麼一琢磨,宋真清越發覺得,那隻喜歡偷雞鴨的黃鼠狼挺講究的,還知道把雞給弄熟了再吃啊!
西山有野人?
呵呵,鬼才信。
沒人敢上西山是麼?
哼,她偏要上山去看看那野人長什麼模樣。
一想到要上西山抓野人,宋真清突然就興奮了,嘿嘿,她正愁找不到機會耍弄那兩名衙差,如此,明日便是個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