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百寶箱已成功開啟一次。”
在009的播報聲中,沈長甯舉起手,看見掌心多了個小瓷瓶。
上面什麼标簽都沒有,看着像什麼三無産品。
但秉持着相信009的原則以及再不把這人弄走自己就要被壓得半身不遂了,沈長甯指尖勾住瓶塞輕輕一扯,然後将内裡的藥丸倒了出來。
她擡手,順着脖頸,下巴,一路摸索上男人的嘴唇。
然後将那顆藥丸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沈長甯又沒力氣了。
手臂脫力地摔下來,沈長甯不再動彈,隻仰頭等着藥效發作,讓男人清醒過來。
不愧是普法系統,009做事确實非常靠譜。
眼看着頭頂樹上的那窩雛鳥終于被投喂完,原本毫無動靜的人終于有了反應。
随着一聲嘶啞的,低沉的,飽含着痛意的呻.吟在耳邊響起,原本埋在沈長甯頸窩的腦袋終于緩慢地擡了起來。
沈長甯覺得自己終于能夠順暢地呼吸。
發着抖的呼吸剛剛從少女的口中壓抑着吐出,還不等溢出更多便因為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狠戾地扼住了脖頸而蓦地戛然而止。
“……你是誰。”
低沉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同來自地獄的陰森低語。
沈長甯在随着劇痛而一起漫上來的窒息裡掙紮着擡手附上那隻重重扼住她脖頸的手,用力掰動起來。
這個瘋子!!
自己掐着她脖子呢,問個屁!
喉嚨因為受到擠壓而被迫緊縮,沈長甯一時間根本說不了話。生理性的眼淚湧出眼眶,順着她的眼角滑落,沈長甯在心裡憤聲痛罵,悔不當初。
陸景行的眼前一片黑暗,讓人頭皮發麻劇痛明明幾源源不斷地從他的胸膛以及眼睛處傳來,可他的神智卻奇怪地清醒不已。
他還記得自己在來的路上遭人追殺埋伏,被手下背叛,眼睛被刀刃劃傷,胸膛也被對方手中的短刃穿透的事情。
可正因為記得,他此刻才會如此警惕。
陸景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正壓在一個人身上,他不清楚這個人是誰,但無論是誰,都不妨礙他提起十二分的戒備。
于是盡管眼前仍舊一片黑暗,可在感受到呼吸的瞬間,他便強忍着劇痛,憑本能出手,狠狠扼住了對方的脖頸。
對方很快掙紮了起來,手腕被幾根伶仃的手指握住,含着些許弧度的指甲在手背上撓來撓去,力度小得不像是在掙紮,更像是他養在大理寺的那隻小貓撓人的模樣。
陸景行皺緊了眉頭,心下微微一動。
然後他收緊掌心感受了一下,下一秒,
所有的桎梏被蓦地解除。
氧氣瘋狂湧入,眼前都已經泛起白的沈長甯什麼也顧不上,她側過腦袋,拼盡力氣一把将男人推向旁邊,然後大口大口地一邊倒吸着氣一邊嗆咳着。
一時間,沈長甯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胸膛,疼得仿佛快要撕裂。
她一邊狼狽地喘息一邊在心裡痛罵不久前主動向009提出要救這個人的自己。
真是腦袋進水了。
這種瘋子,能落到這種下場也是活該!
她痛苦不已地蜷縮在濕潤的草地上緩解窒息感,在心裡罵了陸景行不知道多少句的白眼狼。
但很可惜白眼狼并不能聽見她的心聲。
陸景行随着男人撐住地面緩緩坐起來,蒼白的臉上表情古怪不已。他指腹輕貼着摩挲了一下,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那細若凝脂一般的手感以及掌心貼處平滑和緩,沒有任何喉結存在的脖頸。
下一秒,在一片狼狽的倒氣中,沈長甯聽見耳邊緩緩響起一道低沉嘶啞的男聲。
“你是女人?”
沈長甯聞言緩緩轉頭,目露兇光地盯着男人看了許久,直到等到那陣難受勁平息了許多才終于壓抑着怒氣,冷笑道:“女人?不,我是個死人。”
少女的聲音嘶啞得厲害,想來是因為剛才被自己扼住了脖頸的緣故。
陸景行沉默不語,心裡卻生出點莫名的感覺。
少女話語中的怨氣與諷刺清晰可聞,如同尖銳的刺一般,直直地紮進他耳中。
陸景行性格冷漠,做了大理寺卿後更是不近人情,長到如今,别說姑娘家了,就是陳升金钊,他也從未聽他們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
想到這裡,陸景行收回思緒,利落地給人道了歉。
“姑娘,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沈長甯卻并不買賬。
“你問也不問,上來就欲取我性命,如今卻想僅僅一句唐突了便想将事情搪塞過去,這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吧?”
陸景行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那張蒼白的臉上神色也逐漸淡了下來。
“那依姑娘意思呢?”
沈長甯沒說話,隻一雙眼睛緊緊盯住男人。
“你湊近一點。”
片刻的沉默後,陸景行聽到對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