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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輕微一聲提示音,柿沢教練合上辦公室的門,室外的寒風讓他縮了縮脖子:“降雪預警……初雪啊。”
他熄滅手機屏幕,下一秒竄過來的高大人影驚得他一個趔趄。
“教練!”白馬顯然剛結束一場練習,額頭到下颌全是汗水,體育館内響起野沢的提醒:“别就這樣沖出去芽生,會感冒的。”
一條毛巾隔着老遠被丢到白馬頭上,也不知是否摻雜個人怨念,大力飛巾砸得白馬悶哼一聲,扭頭朝裡面喊:“痛死人了混蛋!”
柿沢教練默默等待了兩秒,沒見堵在門口争吵的白馬有讓路的迹象,無言地繞過學生走進去:他和年輕人可不同,隻穿一件外套在入冬的長野縣太冷了。
結果第二個人跑了過來:“教練!”
上林的目光中隐含着期待:“你選好地址了嗎?”
“……”柿沢教練試圖用譴責的眼神勸退自由人:芽生激動是因為他幼稚,鲸一郎你這個三年級的能不能成熟一點?
他看向勝者中的另一位三年級生,诹訪舉起手擺了擺作為回應,臉上的笑容越看越像憋着什麼壞主意的艾隆。
平日“老實”的幾位更不用說了,乘鞍下意識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糸部裝作自己沒在意這邊,别所則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了東西——他已經準備好了,一聲令下就能走。
在白馬結束和绫芳喜的争執将注意力轉回這邊前,柿沢妥協:“行了行了,我和學校還有老闆都打好招呼了。”
“好耶!”“教練萬歲!”
一片歡呼聲,柿沢好笑地看着起哄的部分人:“請客也那麼開心?”
濱川穿上外套,兩眼汪汪:“好久沒吃拉面,不,我已經好久沒出門放風了!”
“說得好像監獄一樣。”角矢無奈,“雖然住校,但除了回寝時間也沒關着你吧?”
他扭頭,詢問正在清點器材的經理兼女友:“柚子一起去嗎?”
汐滿調皮地眨眼:“當然要去,嶺會請我吧?”
角矢在旁邊幾人揶揄的視線中笑着點頭。
正式紅白戰,紅隊以2比1的局比分戰勝白隊,敗者請勝者吃拉面,這是一開始就定好的規則。
昨晚比賽結束後時間太晚,艾隆宣布請客推遲一天,可第二天是工作日,雖然鷗台的門禁管理不算嚴格,但排球部浩浩湯湯在往常的訓練時間集體出門,還是有些惹眼。
柿沢本想說等到周末,話剛開個頭男生們就吵翻了天:“拖那麼久還有什麼意思?教練想耍賴嗎?”
還有人指向一邊:“等到周末淺野就走了,教練不想承認輸給淺野了嗎?”
作為紅隊教·練勝出的淺野實:“周六的話我還是可以……”
沒有人在意,大家隻是想找個借口起哄而已。
而好上司艾隆不僅沒出手相助,還在柿沢一整個頭大地應付完隊員們後,拍着肚子哈哈笑:“朋宏,我應該也有拉面吃吧?”
柿沢:……
您老不是天天念叨回家吃愛妻料理嗎,這個時候又選拉面了!
忍辱負重的助力教練預定好位置,領着一群能吃空老子的半大小子們出發了。
诹訪還不忘去二隊把秋草拉過來:“興一,走了。”
早就知道一隊今天的安排,二隊成員們同樣向柿沢“抱怨”了一通:“教練,我們氣氛組沒有獎勵嗎?”
柿沢揮手驅趕狀:“去去去,食堂不好吃嗎,升上一隊再想獎勵的事。”
秋草走出隊伍的腳步有些猶豫:“我就不……”
白馬哥倆好地把他撈過來,182在203的胳膊彎裡也顯得像小雞仔:“難得有光來請客的機會,你不去就讓他占便宜了!”
從說好去吃拉面開始就格外安靜的星海:“哼。”
末森催促其他人别再湊熱鬧,汐滿喊住她:“茉莉,一起去吧。”
“我?”末森瞥向身後,二隊隊員們連連鬼叫:“末森學姐,偶爾放我們自由也沒關系的!”
“……就是擔心放你們自由會把體育館掀翻。”末森低聲咬牙切齒,跟上外出部隊。
诹訪插嘴道:“沒事末森,加你一個完全沒問題,學弟們一定願意請的。”
學弟濱川瘋狂舉手:“我我我,我願意!”
拉面店離學校不遠,鷗台的學生和教職工時常光顧,老闆熟練地将菜單遞到三位女生手裡,一邊回應男生們的點單,一邊和艾隆寒暄。
角矢和野沢商量“一對一請客制”,绫芳喜抗議,被野澤鎮壓:“芳喜,你可是學長,好意思讓理亞武和我們AA嗎?”
驟然被點名,戶倉“咦”了半聲,想讓學長們别顧慮自己,角矢安撫性質地對他搖了搖頭:戶倉對這次失利有些介懷,似乎認為輸球主要是他的責任。
绫芳喜據理力争:“人頭不平均飯量也不一樣。”
他想用淺野實作示例,卻見女生毫不猶豫地點了最大份,叉燒加滿。
“還要兩個煎蛋。”她點完單,對上绫芳喜震撼的目光。
“……我在增肌。”淺野實理不直氣不壯地擡起胳膊,嘗試擠出肱二頭肌,隻捏到養了大半年的拜拜肉。
嗯,脂肪也不錯,冬天保暖。她肯定地想。
绫芳喜轉頭念叨别所:“多吃點千源,你都被淺野比下去了!”
别所瞥向另一側,秋草點的分量比他還要少,诹訪不容拒絕地給兩位一年級各加了一份炸竹莢魚。
绫芳喜妥協了,但勝者“醜陋”的嘴臉一時仍讓人難以接受,他忍不住嘟囔:“我看芽生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一口氣點了兩碗面、在乘鞍的勸阻下才打算把第三碗留到吃完再點,白馬眯起眼:“放心芳喜,下次再讓你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