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最後一張台面,止水彎腰将抹布放回桶中搓洗幹淨後,拎着桶站起身。
“要走了嗎?”瑪莎醫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看來報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
“是的,這段時間麻煩您了。”止水轉過身,瑪莎醫生也看清楚了止水此時整裝待發的裝扮,和他手中層層包裹的脅差刀。在知道止水的能力後,這個長度裝着什麼東西也就不是那麼難以猜測了。
辦公室被打掃得幹淨整潔,顯然,眼前的少年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我會把傑森和肖恩博士安全帶回來。”
“我相信,你會的。”
瑪莎醫生清楚,這可能會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即使止水找回傑森後他們還會回到賈拉拉巴德市,那時她也很可能已經接受組織安排離開這裡,他們終會錯過。
于是她忍不住說出藏在心中許久的話,“我想過收養你們,你和傑森,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有了合法的新身份,你們就可以跟着我一起前往美國。”
瑪莎醫生歎息一聲,她是真的很喜歡溫和俊秀的止水,傑森性格則更為“街頭小子”一些,但本質上也是個善良正義的好孩子,“那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和這裡完全不同,我不敢說他是完美的,但至少那裡沒有戰争。”
“有機會我們會去看看的。”止水聲音溫柔,他知道這位善良的女士并不是客套,她是真的這樣想過,“我能感受到您在乎我們、關愛着我們,這讓我很高興,我想傑森也是,但是我們都有不能輕易割舍的過去,不論好的還是壞的。”
止水清醒地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割舍宇智波這個姓氏,無論是它帶來的是榮光還是腐朽。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傑森偶爾的失神和沉默,這代表着那個少年同樣不會因為失憶就放下一切,輕飄飄地讓過去就此過去。
“我知道。”所以最終我沒有提交領養申請。
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傷感,止水并非想讓醫生難過,于是他微微躬身,張開雙手輕輕攬住瑪莎醫生,給了她一個擁抱,“有緣千裡來相會,相信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的,到時可能還要麻煩您呢。”
“希望那天不會太遠。”瑪莎眼眶濕潤,回抱住眼前這個孩子,他總是如此貼心。
“我保證。”止水許諾。
走出醫生辦公室,止水輕輕帶上了房門,他知道醫生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來緩釋情緒。
門外側的牆上靠着一個人,見止水出來,他終于站直了身體,“也許得先說聲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醫院前台真該加個預約功能,這樣就不用我親自來找你們。”
止水并沒有為門外等着一個人而感到驚訝,禮貌的和他打了個招呼,“斯塔克先生,你的傷還好嗎?”
“還不賴。”托尼一隻手打上了石膏,吊在脖子上,“我的朋友羅德已經到醫院了,他很高興看到我四肢健全。專機已經等在賈拉拉巴德市機場的停機坪上,瑪莎·瓊斯醫生可以乘我的專機和我們一起回到美國,軍方已經和大使館打過招呼,他們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他聳了聳肩道,“美國确實不錯,尤其是紐約的斯塔克大廈,我想你會喜歡它的。”
托尼在診療室接受治療時,憑借斯塔克的名聲和他迷人的焦糖色眼睛,從護士小姐中打聽來了止水的不少情況。
他知道了止水的盲眼和不幸遭遇,結合少年明顯不是一年半載能訓練出的矯健身手,以及不符合他身手的年齡,已經足夠令人細思極恐。
托尼認為瑪莎醫生提了不錯的建議,如果這個孩子需要,他自認有能力給他一個遠離傷害的、安全的新環境。
止水沒有接話,他隻是靜靜面對着眼前的人,作出傾聽的姿态,但已經足夠托尼理解他的答案。
托尼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環境會培養出這樣一個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驕不躁,溫和而堅定,你很難用對待這個年紀的少年的方式來對待他。
“好吧,男孩。”托尼摘下不知道從哪裡摸來的墨鏡,拿在手上把玩着,他實在不太習慣這麼正經的氛圍,“傑森和肖恩是誰?也許我能幫上忙,你知道的,托尼·斯塔克從不欠人情。”
“我的朋友。”止水并不想将更多人牽扯進這件事情,不過“我确實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肖恩博士已經設法向影分身傳達了他們所處的位置,正是阿薩達巴德市,但如何确定并前往這座城市的方位,對于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處于失明狀态的止水來說還有一些困難,如果能借助交通工具那就再好不過了。
托尼挑眉,打了個響指,“嗯哼,小意思,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