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怎麼樣，森先生～”「羊」的成員們離開後，太宰語氣歡快地對站在身邊若有所思的醫生說，“毫不費力就找到了聽話的手下，還滿意嗎？”

“滿意是滿意……”鷗外有些汗顔，“但是治君，你沒有玩得太過分了吧？如果那些孩子變得讨厭我們的話，許多事情會很麻煩的。”

「太宰君實在是做得太完美了一些，對付大人的話估計還需要成長，但應對小孩子的心智已經綽綽有餘了，成長性簡直有些令人膽戰心驚了，果然還是要教會他要有優先保護自己的意識，不然之後在黑手黨裡就危險了。」鷗外思索着，竟有些想歎氣了，「不能像上輩子那樣放任這孩子不顧惜自己地去探索世界，但也不能時時刻刻看着他，讓他完全不觸碰黑暗……養孩子真難啊。」

“明明森先生也相當地樂見其成～”太宰眯起眼睛打量着陷入沉思的鷗外，嘟囔道，“裝腔作勢的僞善醫生。”

“嘛……畢竟現在是港口黑手黨觀察我們動靜的關鍵時期。”鷗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偶然一次還好，要是被留意到與擂缽街的少年自衛組織扯上關系，之後的計劃可能就會變得相當艱難。”

“不然森先生您幹脆成為「孩子王」好啦，帶着橘發小鬼一路打上Mafia頂層，一舉奪取首領之位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具有傳奇性诶～”太宰語氣怪異地調侃道。

“咳咳……”鷗外努力删除掉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的震撼場景，平複神态，無辜地反問，“你是說方才那位「中也君」嗎？”

太宰噓起眼睛打量了醫生片刻，将信将疑，笑眯眯地發問了，“森先生難道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同嗎？我不太相信喲～”

“我和他的接觸時間，完全沒有治君你來得多吧？”醫生歪着頭，十分好奇的模樣，“怎麼，你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嗎？”

「可惡，完全觀察不出破綻。」太宰不滿地瞪了醫生好幾眼，最終還是别别扭扭地開口了，“……您想聽哪方面的？”

“都可以哦～”鷗外俯下身來，笑眯眯地哄道，“我相信治君的判斷。”

黑發男孩明顯被醫生這幅做派肉麻到了，露出了「噫」的嫌棄表情，無視醫生故意表演出的受傷神色，後退了一大步拉開距離。

“他具有能過操縱重力的異能力，并且還不弱，方才所謂的「地震」就是他使用能力的結果。”太宰一邊言簡意赅地總結，一邊觀察着醫生的神态變化。

鷗外則流暢地顯露出震驚的神色，讓太宰再次暗暗撇了撇嘴。

“怎麼，森先生想要讓他為您所用嗎？”太宰問道。

“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鷗外幹脆利落地承認了，接着又苦惱地歎氣，“但是，無法說服對方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诶——”太宰語調歡快地拖長了聲音，“那森先生就繼續苦惱下去吧，我可沒有什麼主意哦～”

“……明明我還沒有請求治君幫忙，怎麼就被無情拒絕了呀？”鷗外欲哭無淚地說道。

“總之，森先生露出這般模樣時，總歸都是些麻煩事～”太宰仿佛獲得某種勝利般總結道，“上次是寄匿名信，上上次是破解暗号，再之前是幫忙炒股票……這次森先生要是對中也感興趣的話，就自己想辦法吧～”

“真的不打算幫幫忙嗎，治君？”鷗外唉聲歎氣，“你們明明都已經關系好到能夠互相直接稱呼對方名字的地步了……”

“……才沒有關系好！”太宰炸毛般跳了起來。

“是這樣嗎？”鷗外無辜地歪着頭反問，“可是你們方才拌嘴得很熟練的樣子？”

“森先生您傻掉了嗎？會互相吵鬧的關系，怎麼看都是「讨厭」吧！”太宰不滿地鼓起臉辯解着。

聞言，醫生默不作聲地彎起眼角，「果然，這輩子也還是關系很好嘛～」

眼見會察言觀色的太宰神情變得愈發不妙，鷗外才連忙轉移話題問道，“……那其他「羊」的成員呢？治君你讨厭嗎？”

“不讨厭哦，但也沒有興趣。”太宰無所謂地回答着。

“那中也君？”再次反問。

“尤其讨厭！”斬釘截鐵的回答了呢。

“好吧……那治君覺得「羊」中的誰更好利用呢？”大人笑眯眯地将話題轉移到了陰暗的方向。

“死心吧森先生，我是不會告訴你答案的～”太宰也帶着如出一轍的笑容回應着。

“好吧好吧，敗給你了……”醫生無奈歎氣。

“诶？”這次換太宰意外地眨眨眼，上前戳了戳被自己折磨到沒脾氣的可憐大人，“真不打算對「羊」下手了嗎？”

“暫時不了。”鷗外微笑地承認道，畢竟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先不必說我們如今的目标是以中立身份加入港口Mafia，穩妥起見還是不要被外人看出另有心思為好。更何況，就算那位「中也君」很有成長性，也需要在觀察一點時間嘛。”

“真可疑啊，大發慈悲的森先生～”太宰揶揄着。

“所以說，拜托治君這段時間也與「羊羔們」好好相處哦。”鷗外軟聲懇求道，“外交可是相當重要的。”

“诶～既然森先生都這樣請求了，那我就勉勉強強照做吧～”太宰語調輕快地說。

……

“打擾了，我來為病人送飯和護理……怎麼又是你在啊！！”中也推開門看到太宰坐在病房的窗邊，差點應激地跳起來，想起有病人後才勉強壓低聲音，“醫生呢？”

“出去了哦～”太宰随意地回答，他合上手中的書從窗台上輕巧地跳下，“另外，這是我要問的話吧，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