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走了,消失在大鐵門外。
謝酒擡了擡眉。
這麼快就能和監獄長battle?
不錯啊,速戰速決吧。
他真的是......等不及了呢。
不過,打架之前,還是得把場地環境觀察得仔細些。
謝酒打開控制面闆。
他如今的積分也不少了,不太貴的東西,可以随便買了。
謝酒掃了眼商城,挑了個高倍望眼鏡。
這個款式他以前用過,帶紅外線,有在黑暗中的夜視功能,很實用。
他舉起望眼鏡,再次朝四周看去。
每一面牆上,牢房的規格都是一模一樣的。
黑色的鐵栅欄,每根有手腕粗,間隔十公分,憑他的力量,根本掰不彎。
約有十分之一的坑洞是空的,沒有囚犯,也沒有牢房。
在這裡,牢房似乎是個和囚犯焊死在一起的裝置。
剩下十分之九都有牢房,裡面都有人。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幹淨的、髒污的,美的、醜的。
大家的表現各不相同。
有的十分驚慌,拼命搖晃着鐵栅欄;有的比較冷靜,在觀察着牢房内外的環境;還有的已經崩潰,隻顧得上尖叫。
這裡面,既有NPC,也有玩家。
那些尖叫大喊的,多半是沒玩過幾個副本的新人玩家。
畢竟這個監獄......和現實裡一層一層正常房子的監獄相去甚遠。
謝酒看到了諸子瑜,他正仰着頭,看着天花闆的方向愣着。
他右下方不遠處是杜文,坐在地上,看着外面。
衛安逸在最底下的角落裡,果然,不出他所料,正舒服得躺在床上睡覺,肚子随呼吸一起一伏的。
謝酒繼續一間一間看着。
咦?正蹲在右邊那面牆靠上一間牢房裡的,不是老蜘蛛嗎?
謝酒勾了勾嘴角。
宰默辦事,一向是靠譜的。
嗯?對面......老蜘蛛下面那個牢房......
有個年輕人同樣拿着個望遠鏡,正朝着他的方向看過來。
謝酒皺了皺眉。
這人長得.......怎麼這麼眼熟?
想不起來了。
這些年見過的人太多了。
突然,對面的人對着他笑了笑,舉起手揮舞了下。
嗯?
這什麼意思?
認識的?
不過,為了不丢臉,謝酒沒做任何回應。
電影裡那種尴尬的橋段比比皆是:對面人朝着自己揮手,自己也熱情揮手,結果人家跑過來......擦過身側,跑到後面人面前去了。
也許對面的年輕人是朝着自己上下左右牢房裡的人揮手。
他要是回應了,再發現搞錯了,丢不起這個臉。
掃過大半個監獄,謝酒的視線落在右面牆的下方中央。
那裡有個十分巨大的牢房,牢牢地鑲嵌在牆内,大約有普通牢房的十倍大,幾乎算得上一個二居室的面積了。
誰這麼有面子,能住這麼豪華的牢房?
謝酒轉了轉手裡的紅外線夜視望遠鏡,上上下下仔細看了遍。
空的。
這豪華牢房居然是空的。
至于宰默......謝酒看了左前右三面都沒找到。
應該是和他在同一側牆面。
謝酒還想嘗試下,是否有觀察同側牆面牢房的辦法,但突然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陰暗、死寂的黑匣空間内,一股暗流開始湧動。
不知從哪兒而來,卻令人毛孔直立。
砰——
地面的鐵門猛地朝兩邊打開。
一股宛如有實質的黑風卷了進來。
謝酒感覺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氣,從鐵門外瘋狂湧入。
腦海似乎被針紮了一下,猛地痛了一下。
連神志都模糊了一瞬。
謝酒用力眨了眨眼。
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從鐵門外走進來。
即使從謝酒所在的半山腰往下看,也能看出男人長得極高,身材很好。熨貼的西服勾勒出了他健碩的身軀。
但與規整的西服不同,他腦後是一頭柔軟飄逸的烏黑長發,用一個銀色的束發扣扣住。
不過,他的容貌被一張閃着微光的黑色面具完全遮住,一點兒都看不見。
男人的步子邁得緩慢而有力,周身的氣勢壓迫感十足。
他隻是簡單擡頭環顧了下四周,四面牢房的凄嚎聲越發大了起來。
謝酒穩了穩心神。
心裡不由一陣興奮。
這就是監獄長。
果然名不虛傳。
一種作為男人的單純的征服欲升起,謝酒情不自禁地去想,若他和監獄長正面對上,能有幾分勝算?
“咳咳。”謝酒清了清嗓子,朝下面喊:“喂,是監獄長嗎?”
“你這進場是排練過嗎?這麼拉風。”
“我叫謝酒,很高興認識你啊。”
監獄長扭頭,看向謝酒的方向。
謝酒舉起夜視鏡,仔細看向對方。
那是一張精緻的骷髅面具,還雕刻着立體而驚悚的獠牙。
不過,最讓謝酒詫異的,是露出面具的那雙猩紅的眼睛。
監獄長的眼睛,竟然是這個顔色!
如今,這雙眼睛裡透着三分戲虐和三分好奇,仿佛在看一個馬戲團裡新來的寵物。
眼尾還彎了彎,看得出來是在笑。
謝酒頓時就感覺被挑釁了。
居然還有比他還能裝逼的人?
謝酒也笑笑:“監獄長這麼見不得人?”
“男人毀個容不是什麼大事,别害羞啊。”
下一刻,監獄長憑空從地面升起,朝謝酒牢房飛來。
對。
用飛的。
謝酒哽了下。
内心瘋狂吐槽。
這遊戲太不要臉了!什麼buff都給啊!
人家能飛,自己卻被關在籠子裡。
這還怎麼玩啊?!
這開局也太地獄了吧!
才抱怨兩句,監獄長已經淩空站在他面前。
隔着幾根鐵栅欄。
這一下,謝酒總算近距離見到了監獄長的全貌。
瞳孔依然是烏黑色的,但被一層濃墨的猩紅所覆蓋。連着眼眶也泛着微微紅。
頭發比謝酒想象的更加柔順,在無風的黑匣裡也微微搖擺,看起來光滑又好摸。
銀色的束發扣上居然鑲着鑽石,反射着氣窗裡漏進來的光,在這漆黑的匣子裡尤其耀眼。
他脖子一側,有一條蜿蜒的鮮血一樣的紅線,在衣領處消失。
監獄長盯着他,眼裡的戲虐一覽無遺,聲音帶着點吊兒郎當,還拖長了尾音。
“你好,我叫星滅。很高興認識你~”
看似禮貌,實則輕蔑。
謝酒内心“卧槽”一聲,在浪裡個浪這件事上,他第一次感覺遇上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