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樓上那個人還在,他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星滅轉身,淡淡吩咐獄卒們盡快把囚犯處理好。随後,沒有再看謝酒一眼,走了。
冀烏手裡拿着鞭子,指着謝酒:“快一點,都回到自己牢房裡去。”
謝酒很不爽。
星滅這家夥,居然給他甩臉子,居然不搭理他。
搞得他巴巴回來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他朝着宰默:“交給你了。”
說完,自己走到角落,往地上一蹲,不動了。
宰默手一甩,手心裡多了一把很長的刀,朝着冀烏走去。
冀烏看着宰默手裡的刀,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宰默走到他面前,舉起手裡的刀,他才踉跄着後退了半步。
“别過來啊!”
向來都是獄卒收拾囚犯,像現在這樣,囚犯反過來明目張膽地對付獄卒,還真正是冀烏有記憶以來的頭一回。
而且,看這囚犯手裡拿着的這巨長無比的刀......
感覺真的是被威脅到了。
宰默根本沒有理他,手一揮,刀瞬間朝下劈去。
冀烏轉身就跑,身旁幾個獄卒飛快地跟着逃出了鐵門。
門轟一聲關上。
宰默沒追,收起刀,走到謝酒面前:“趕走了。”
謝酒點點頭。
“辛苦大家,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等明天......”
等明天會怎麼樣,這句話他沒有說完。
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如果星滅一直拒絕他幫忙,他隻能自己查了。
但是,到這個監獄以來,他和星滅的接觸不算少,卻并沒有挖掘出他太多的想法。
監獄裡不尋常的事情太多,他也不好分辨,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件,會成為星滅無法逃脫的執念......
第二天,謝酒是在一個空着的牢房坑洞裡醒來的。
沒有牢房,也沒有床。
還好坑洞的平底還算平躺,并沒有太胳得慌。
一睜眼,他就覺得這黑匣内哪裡不對。
謝酒站起身,剛打算找找不對勁的感覺來自于哪裡,可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個巨大的牢房。
牢房不再是空的。
關着星滅。
謝酒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走幾步,撲在牢房的栅欄上。
沒錯,是星滅。
他盤膝坐在牢房内的地闆上,雙眼緊閉。
但是汗水沿着他額角緩緩往下淌,連面具都沒有遮蓋住。
發生了什麼事?
謝酒的心一下子被揪起來了。
看星滅現在的模樣......他好像很難受?
怎麼會?
他不是監獄長嗎?不是副本裡地位最高的boss嗎?
突然間,謝酒想起來,星滅曾經說過,自己是否越獄,他根本不關心。
他關心的,隻是警報。
換句話說,隻是作為一個監獄長的職責。
而且,憑星滅的本事,那些囚犯根本一個都跑不掉。
可他還是把紅孩兒他們給放走了。
所以,有沒有可能,星滅根本不是這裡的決策者。
看守這個監獄,也并不是他本心。
他不過是個被迫無奈的執行者而已。
他身後,還隐藏了一個決策者,那才是黑匣真正的主人。
突然間,謝酒感覺到手裡握着的栅欄“嗡——”得震動了下。
牢房裡的星滅猛得炸開了身後所有的觸手,在空中胡亂飛舞。
仿佛一下子被什麼東西電擊了下,全部都亂了。
而星滅渾身不明顯地小幅顫抖,面具邊緣處,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鬓角,順着清晰的脖頸線條往下滴落。
謝酒用力拍了下栅欄:“喂!你怎麼回事?”
星滅仍然閉着眼睛微微顫抖,胸膛肉眼可見地加劇了起伏。
謝酒等不及他回答了。
他内心有種十分強烈的焦躁感,想要立即知道答案。
他打開了主控系統。
翻到了“環境設置”,剛打算點下“調整栅欄軟硬”,才發現這個選項是灰暗的。
想起來了。他和系統的融合度,隻夠支持他選擇5次。
他已經把額度用完了。
怎麼辦?
對了,宰默給過他工具,用工具同樣可以撬斷牢房的鐵栅欄。
謝酒點開控制面闆中的商城。
剪刀、美工刀、匕首......
他一個個翻過去,沒有特别合适的。
他一刻都沒停,立即發信息給宰默,讓他再買一次工具,積分算他的。
上次的老虎鉗,隻在高等賬戶中才有購買。
宰默的消息回得很快:“同一個副本中隻能購買并使用一次。買不了。”
謝酒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剛打算不顧一切,祭出赤珏,和這一排鐵栅欄硬碰硬的時候,星滅睜開了眼。
“你幹什麼?”星滅的聲音不同于以往的魅惑,反而十分冰冷。
謝酒手停下來。
他看着星滅:“誰把你關起來的?”
星滅眼睛再次閉上:“和你沒關系。”
看星滅的态度,謝酒就知道,要從他口中撬出一點真實的消息,是不容易的。
如果他真的是裴星淵,又故意不打算告訴他的話......會很不好對付。
謝酒苦笑了下。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和哥哥站在對立面。
謝酒深吸口氣,冷靜下來。
他需要一個突破口。
突破口......
“我放棄了通關離開,”謝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現在隻有解除執念這一個辦法可以活下來。”
他勾起嘴角,讓自己顯得“公事公辦”一些:“我不擔心。在這個遊戲裡五年多,從第二個副本開始,我無一例外,全部幫執念人解除了執念。”
“怎麼樣,你要不要賭一下,賭我這次也能?”
星滅雙眼微微顫抖一下,好幾秒,才慢慢睜開:“你瘋了嗎?”
謝酒笑笑:“隻要你不肯說,我還有更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