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滅......到底是如何在這樣一種劇痛下維持身型的?
謝酒隻覺得腦海裡一片漿糊,連思考都變得吃力。
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變成一個重度腦震蕩的白癡。
他用了最後一絲力氣,收回了彌散在空間的血霧。眼看着星滅的眼神越來越清朗,謝酒再也承受不住,徹底暈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謝酒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發現,這次的疼痛是腦海内部的。
原本外部的劇烈沖擊波已經不見了。
他翻身坐起,差點撞上星滅的膝蓋。
星滅盤腿坐在他身旁,用一慣的輕佻的眼神看着他。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
謝酒下意識想還嘴反擊。
話還沒說出口,就忍住了。
他花了這麼多力氣進來,可不是來吵架的。
他深吸口氣:“誰弄的這玩意?我差點被沒它弄死。”
“這會兒怎麼沒了?”
星滅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他:“那是專門為我設計的刑罰,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起的。就算是我,也不過是一天兩個小時而已。否則,真把我弄成了白癡,虧的是他。”
謝酒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誰?”
一天兩個小時。
那種程度的痛苦折磨,星滅居然要每天承受兩個小時。
不管他是誰,都不應該有這樣非人的待遇。
星滅歎口氣:“你是來問執念的吧?”
“房玉,他失蹤了。”
謝酒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房玉?”
“那個很漂亮的男孩子?”
錯了。
這是謝酒的第一反應。
他不是裴星淵。
裴星淵可不會這樣惦記一個除他之外的男孩子,不管他多麼漂亮。
星滅點頭:“就是他。”
謝酒居然有再一次卸下赤珏的沖動。
他咬了咬牙:“好,我幫你去找。”
“如果他死了怎麼辦?”
星滅:“告訴我他的屍體在哪兒。”
“我找遍了......”
“行了,”謝酒猛地站起身:“别說了。找到了我會告訴你。”
他剛打算出牢房,“咚”一聲,他的腦袋又被狠狠撞了下。
媽的,不是說一天隻有兩個小時嗎?
怎麼又來了?!
這念頭剛出來,謝酒突然覺得渾身輕松了許多。
腦袋不太疼了,身上也有力氣了,神志也不迷糊了。
謝酒站起身,發現自己正在一處鳥語花香的桃林。
粉色的桃花被風吹落在地,厚厚鋪了一層,腳一踩上去,軟軟綿綿的。
他怎麼會在這兒?
不過一瞬,謝酒明白過來。
這是幻境。
不用問,是星滅給他創造的幻境。
他四處看了看,除了漫天的桃花,和一眼看不透的桃林,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星滅想幹什麼?
突然間,一個聲音闖入腦海。
“向右轉,直行五步。”
“彎腰,别擡頭,往前兩步。”
謝酒聽懂了。
這是出牢房的路。
他難得乖巧聽話,按照星滅的指示,一步步走出了牢房。
剛走出去,眼前的桃林幻境一下消失。
他回頭,就見星滅半倒在地,手肘撐着地面,胸膛不斷起伏喘氣。
謝酒反應過來。
星滅和他一樣承受着牢房裡的沖擊波,卻還要花費精力,動用個人技能,來給他制造幻境,好讓他在牢房裡的時候好受一些......
這怎麼有點不符合星滅一慣的人設呢......
又有點像哥哥了......
謝酒閉了閉眼睛,把腦海中雜念排除在外。
“先把你救出來。”
星滅搖搖頭。
謝酒不理解:“為什麼?”
星滅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沒用的。”
謝酒不理他,他在商城裡找啊找啊找,找到一根柔軟的綢帶。
這綢帶是裝飾用的,沒什麼實際用途,積分卻不低。
要1000積分。
謝酒沒糾結,直接買下來。
他把綢帶一端捏在手裡,另一段用力甩出去,纏繞在星滅身上。
再用力一拉。
星滅被他拉出了牢房口。
謝酒很高興:“看,怎麼沒用,你這不是出來了嗎?”
星滅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謝謝你。”
謝酒被定住了。
好半天,他才轉過身:“找個地方坐坐。”
星滅跟着他走到之前睡了一覺的坑洞中。
兩人盤膝而坐。
謝酒直接開始問了:“每晚亮燈的顔色,是由什麼決定的?”
星滅卡了一下,大概沒想到謝酒上來就問這麼關鍵的問題。
“每晚的顔色,代表了他當下的心情。”
謝酒皺眉:“展開說說。”
星滅:“綠色代表智慧,橘黃色代表性感,黃色代表強健的體魄。”
“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找綠色的人聊天;吃飽了想動一動的時候,會找黃色的人去陪練;遇到事情焦慮的時候,會找藍色的毛茸茸rua;還有,夜晚寂寞的時候......”
謝酒接上:“會找橘黃色的人上床。”
星滅:“對。”
謝酒:“黑色?”
星滅:“不合格。他想殺人的時候會召喚。”
謝酒:“紅色?”
星滅:“暴力。他想打人的時候會用。常常會把人打死。”
謝酒皺眉:“他是誰?還活着嗎?”
星滅不說話了。
謝酒沒有繼續問。
他站起身:“我幫你去找房玉。”
剛邁了一步,他轉過頭:“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