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看了眼郝善,對面的人一直躺在地上沒起來過,手腕被铐着,他就一直舉着,也不嫌累,就像個扶不上牆的癞皮狗一樣,拼命喊着“我冤枉啊,我不是内鬼......”
謝酒也不确定了。
這麼慫的人,能當好内鬼?
還是說,這個内鬼的演技實在太好了?
就在二号車快要抵達出發點時,謝酒再次收到星霜消息:
【一四五号路線,全部遭遇劫車。】
謝酒腦子裡轉了下,立即問:【人都還活着嗎?】
星霜:【兩條路線的人已經全部死亡。】
【三條路線正在返航。】
謝酒:【内鬼就在這三條路線中。】
二号線是第一個返回SUV出發點的。
謝酒解開郝善的手铐,一把将他拽下車,推到星霜面前。
星霜早就安排好兩個人,一左一右壓住郝善。
等了半小時,其他兩條路線的人也回來了。
分别是三号線和五号線,正好是一隊小隊長田義和三隊小隊長蘇永康。
星霜把三個嫌疑人看得嚴嚴實實,所有人踏上返程。
攀上懸崖,穿過冰橋,經過田野,他們再次回到上一回的主樓别墅客廳。
廢禹早就坐在那張米色皮質沙發上,看着星霜把人壓進來,并沒有多餘神色。
郝善、田義和蘇永康三人被壓着,跪在廢禹面前。
沒等廢禹開口,郝善已經膝行到他面前,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老爺子,我不是内鬼,你相信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劫車,不是我往外傳的消息。”
廢禹視線緩緩落在他身上,沒有說話。眼神的輕視和冷漠卻十分明顯。
郝善急了:“老爺子,我真不是内鬼。不信你問田義!”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倆八歲的時候,就一起到老爺子您這兒來了。我早把這裡當了家,這裡有我的兄弟、朋友,我怎麼可能是内鬼呢?!”
一旁的田義這會兒也說了話:“老爺子,我不知道今天老大為什麼抓我們三個。但就像郝善說的,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這裡是我們的家。”
“郝善這個人我最清楚不過,他的确有點愛占小便宜,有時候會動點心思弄點好處。但他膽子很小,要他背叛老爺子,是絕對不敢的。他絕對不可能是内鬼。”
說完這話,他頭微微側了側,看了身邊的蘇永康一眼,但沒有繼續說話。
蘇永康跪在地上,隻說了一句:“不是我。”
謝酒“啧”了一聲,點出控制面闆,打算填内鬼的名字。
尚聞一把拉住他,小聲問:“你已經知道誰是内鬼了?”
“你别冒險,隻有一次填寫機會。”
謝酒一邊填,一邊用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三個人:“他們不都已經說了嗎?”
尚聞一頭霧水:“他們說什麼了?誰都沒有承認啊。”
謝酒填完答案,選擇提交,才關閉了控制面闆。
“郝善,2号線,第一個發生劫車;田義,3号線,第二個發生劫車;随後5分鐘,其他三條線同時發生劫車。”
“對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同時劫五條線?”
尚聞想了想:“人手不夠?”
謝酒點頭:“有這個可能。”
“不過,可能性更大的是:他們是依據内鬼給的消息行動的。”
“每輛SUV後面,都有個花白頭發、背對着我們的老人,對吧?”
“内鬼誤以為山壽在自己車上,在不知道行進路線的情況下,隻能把自己所在位置報給接應的人。”
諸子瑜插進來:“哦,我懂了。内鬼發現假山壽,第一時間通知對方。對方就會直接到假山壽的車上劫人,根本不需要去五條線。”
謝酒點頭:“對。”
尚聞:“那後來為什麼會劫五條線?”
謝酒繼續解釋:“當内鬼第一次收到信息時,誤以為真,立即派人劫車。這就是二号線的郝善。”
“可惜沒有成功。”
“就在他們懊惱的時候,收到第二次信息。”
尚聞震驚了:“啊?你是說......”
謝酒:“第二個田義,一向比郝善靠譜。對方立即相信他的話,對三号線發起攻擊。”
諸子瑜接上:“當他們發現,三号線也沒有接到人時,才知道自己掉入了陷阱。”
謝酒:“對。但他們知道,這樣的舉動,已經暴露了兩個内鬼。”
“所以,他們同時對三條線發起攻擊,企圖蒙混過關,保護内鬼。”
“可惜,他們的決策不僅遲了,還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他們打死了那兩條線上的兩個老人。”
“内鬼不會死。所以,範圍一下縮小了。”
“隻能說,”謝酒搖了搖頭:“還是不專業。”
諸子瑜:“這兩個内鬼,還企圖結盟,把矛頭指向現場唯一剩下的嫌疑人。”
星霜聽到他們的讨論,也說了句:“可惜,蘇永康殺了對方三個人。而田義和郝善一個都沒殺。這趟任務,他們的漏洞太多了。”
謝酒的這番分析,說的越來越大聲,最後連廢禹和三個嫌疑人都在聽他說話。
等他全部說完,現場已經沒了聲音。
兩個内鬼坐倒在地,失去了争辯的力氣。
廢禹站起身,交代星霜:“既然都弄清楚了,你處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