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别墅的地下室,不是地下一層,是三層。
一行人沿着樓梯慢慢往下,一直走到地下三層,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尚聞率先叫了起來:“媽呀,我都看不見自己手指頭了。老大、老大,你在哪兒呢?你還在吧?”
謝酒沒好氣地抓了他一把:“閉嘴吧你,喊得跟鬼來了一樣。”
星霜走在隊伍最前面,摸索着牆面,找到了開關。
啪一下,眼前出現了幽暗的紫色燈光。
很渾濁,景象影影綽綽的,很不真實。
一行人走進地下室。
整個空間面積很大,但各處依然空空蕩蕩的。
剛走進來,謝酒感覺就很不好。
沒走兩步,一個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聲開始響起。
凄凄慘慘的,聲音不大,卻盈盈繞繞不斷絕,一直糾纏在所有人耳邊。
衛安逸不耐煩地喊了句:“有完沒完?”
宰默也難得開口:“是不是之前死在這裡的玩家?”
女人的哭聲停了一瞬,再度哭了起來。
這一回,哭得更厲害了,小聲抽泣逐漸變成了嚎啕大哭。
衛安逸捅了捅宰默後背:“你說你,惹她幹什麼?”
宰默認栽得閉上了嘴。
星霜停下腳步:“這裡看起來沒什麼東西,走吧。”
衛安逸好奇道:“走了?這還沒認真找呢。”
星霜轉過身拽了謝酒一把:“走。”
透過幽暗的紫色燈光,謝酒能看到他臉色不太好。
似乎有點急迫。
謝酒答應:“好。”
他才剛剛轉身,眼睛餘光就看到了前面角落裡站着的一個人。
謝酒停下腳步,側身看向那個人。
那人低着頭,被繩子捆在角落的柱子上,像是随時要摔倒在地。
一身黑色西裝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到處是被刀割破的口子,布條零零散散挂在身上。
血迹從被割裂處滲出來,沾染到西裝上。
可西裝是黑色的,謝酒看不清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快走兩步上前。
對面的人終于擡起頭,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
他哥哥的臉。
謝酒伸出手,想摸又不敢:“哥......”
“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星淵雙眼留下兩行血淚:“小酒?你不該來這兒,快走。”
謝酒怎麼肯走?
“哥,我放你下來。”
說着,他伸手要去解繩子。
突然間,“轟——”一下,一個極大的火舌從旁側撲過來,舔到裴星淵的胳膊。
衣服立即被燒焦了,露出裡頭被燒的黑乎乎的皮膚來,夾雜着不斷流淌的血液。
謝酒急了,手底下的繩子打了好幾個結,很難解。
不知什麼緣故,他手裡一點力氣也無,腦子裡拼命想使勁,卻怎麼也解不開。
裴星淵搖搖頭:“别費勁了,你快走吧,火快燒過來了。”
轟——
又一大串火苗,舔上裴星淵的臉。
他一下子就被燒糊了半邊,連臉頰都萎縮卷起來。
噗通,一顆眼珠子沒有了肌肉的支持,從眼眶中掉落到地面。
謝酒發出了絕望的叫喊。
突然間,他感到一陣冷,打了個哆嗦。
他定了定神。
沒錯,是冷。
皮膚的感覺不會錯。
可眼前是漫天的火焰,幾乎要把裴星淵完全吞噬,怎麼會冷呢?
腦袋裡轟得一聲。
謝酒清醒過來。
眼前再次出現幽暗的紫色燈光。
哪裡來什麼火焰。
哪裡來什麼裴星淵......
整個地下室,已經積起了一層薄冰,從地面一直蔓延到牆壁。
這就是謝酒感到寒冷的原因。
他轉過頭,星霜兩手掌心向上,渾身源源不絕地冒出冰冷的霧氣。
霧氣一點點蔓延,籠罩了整間地下室。
原來是星霜強行改變周遭溫度,試圖用切身的感受,将他們從幻境中喚醒。
不得不說,是個并不保險但卻很聰明的辦法。
謝酒把心神收了收,剛剛幻境中看到的情景對他沖擊有點兒大,一時之間,真的有點腿軟腳軟。
就在這時,星霜看了過來。
“你醒了?”
謝酒點頭:“多虧了你。”
這時,他看到牆角地上有東西,就在剛剛幻境中裴星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