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弘銳笑笑,姿态輕松:“趕時間嗎?”
“來,打倒我,就讓你過去。”
謝酒還沒發話,身後宰默他們一股腦兒湧上來,和窦弘銳纏鬥在一起。
沒人跟他講什麼君子風度,要的就是群毆。
窦弘銳節節敗退,完全招架不了幾個人的圍攻。
可就這幾秒的時間,謝酒已經看到,星魂噗通掉入湖面。
不過,那一刹那,他手上黑霧飛出,卷住季修的胳膊,猛地一拽,同時把他拽進湖面。
一聲歎息在謝酒耳邊想起,是星魂的聲音:“别難過。”
等謝酒跑到湖邊時,湖面已經失去星魂和季修的蹤影,隻留下劇烈翻滾的黑水。
謝酒開始脫鞋。
一隻都還沒脫下來,就被尚聞一下抱住:“老大,你要幹什麼?”
謝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蠢透了!
他立即拿出玉兔,投射出主控系統的屏幕,打算調整湖水水位。
可還沒來得及點開,一隻手被一截觸手纏住。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話:“别費勁了。”
謝酒愣住。
他手維持着舉在半空的姿勢,緩緩轉過頭。
是星滅。
旁邊站着星霜。
星滅一貫猩紅的雙眼中透着一絲寂寥,小聲重複道:“别費勁了。”
謝酒覺得脖子有些僵硬,似乎轉不過來了。
聲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你是說,這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我無法阻止,對嗎?”
星滅點頭。
謝酒手猛地垂下來,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氣。
直到現在,他才确定知道“必死的鬼蜮”的意思。
是執念人必死。
他心中突然生起一種強烈的憤怒。
憑什麼?
憑什麼要這樣對待星魂?
這遊戲到底是他媽誰設計的?!
季修到底他媽是什麼人!
謝酒又開始脫鞋。
就算人死了,他也要見到屍體。
不僅要見到星魂的,還要見到季修的!
媽的死了也要把他拖出來鞭屍!
就在這時,一道極其刺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嘿嘿,自作孽不可活。”
謝酒猛地扭頭。
是已經從綢布中掙脫的危青。
不知是否因為星魂死亡的原因,原本的黑色綢布消散得一幹二淨。
危青緩緩朝着謝酒走來,兩個小眼睛朝着星滅和星霜臉上掃來掃去:“不錯呀,走了一個,來了兩個。今天活該輪到我開心開心了。”
話還沒說完,一道冰霜自星霜腳下蔓延出去,直接纏繞上危青的雙腿,一下到他頭頂,整個凍了起來。
危青雙眼露出一瞬間的驚恐。
不過很快,嘩啦一下,他周圍的冰塊碎裂開去,一層薄薄的火焰圍繞在他身側。
他朝着星霜走進兩步:“嘿嘿,這位帥哥,你是冰,我是火。咱兩很般配啊。”
謝酒猛地把赤珏甩出去,猩紅珠子密密麻麻砸在危青身上,把他打成了個窟窿。
他手一伸,沒等火焰點燃珠子,就把它們全部融化,滲透進危青血液中。
一向以來,謝酒打架都很規矩,斷胳膊就斷胳膊,用毒就用毒。他的目的,隻是打倒對方。
可這次不同。
當謝酒的毒液在危青體内滲開時,他一把拉住星滅:“你會營造幻境,對不對?”
他咬着牙說:“把你能想象到的,最惡毒、最痛苦的幻境,全給他加上!”
這一回,他的目的,不是打倒對方,而是折磨。
星滅一手按在他背後,安撫似的上下摸了摸:“好。”
他深呼吸一下,雙眼一閉。
對面的慘叫聲就響起來了。
危青抱着腦袋,縮成一團,來回在地上打滾。
他手指用力摳着臉上的皮膚,不一會兒,就摳出一個個小血坑,滴滴答答往下滴落。
可他渾然不覺,依舊在用力摳挖。
不一會兒,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
他手伸向褲子口袋,似乎想拿什麼東西出來。
可他臉色一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嘴裡喊着:“去哪兒了?去哪兒了?!”
另一邊,一直節節敗退的窦弘銳都被這慘叫吓得失了神,一下錯了防守的節奏。
他手忙腳亂招架,可再也擋不住宰默兄妹兩的聯手攻擊,被宰默一把抓住胳膊,用力一扭卸脫了關節,扭到身後綁起來,押到謝酒面前。
星滅睜開眼,看着謝酒:“消氣了嗎?”
謝酒呼哧呼哧喘着氣,也不回答。
星滅歎口氣,兩根極粗長的觸手一下伸到湖水裡,嘩啦一下,撈起兩個人。
正是剛剛同時落水的星魂和季修。
兩人都緊閉着雙目,死氣沉沉,不像活人。
星滅用力一甩,把季修“砰——”一聲甩到一棵粗大的樹幹上。
再把星魂輕輕放在謝酒面前地上。
星滅:“這下消氣了嗎?”
謝酒緩緩蹲下,看着星魂蒼白的臉。
他雙眼緊緊閉着,一點呼吸也無,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脆弱,完全沒有剛見面時那副霸道的模樣。
謝酒手有些抖,他輕輕撫上星魂的臉,觸手之間,一片冰涼。
他視線仍然牢牢停留在星魂臉上,問的卻是旁邊的人:“怎麼辦?他會不會醒來?”
“他不是這個副本的執念人嗎?一定會再醒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