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把門阖上,将銀錢塞進小二手中,“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小二搓了搓銀錢,立馬喜笑顔開,“方才我聽見了,郎君想問那好友是誰,是吧!”
“不錯。”
“不認識,臉生,但右眼有處疤,左手提了把刀,環狀的,那人一看就不像尋常人家,我都不敢多看。”
的确不是封紫宸。
“那與我同行的女子呢?”
“這事我本來就想跟您說來着,”
“……“
小二幹咳一聲,自覺這種功邀的有些刻意,接着說道,“就昨天中午,被人請走了。”
“請走了?什麼人?”甯安訝異,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層。
難不成是王……琦?
“那人我認識,錢家的老盧,用轎子來請的。”
“錢家人?為何?”
“這就不知道了,還有原住你房裡的那小娘子……“
“秀秀?她人呢?”
“也走了,下午退了房,啥也沒說。”
“郎君是真的,我知道的都說了。”
甯安開了門,“行了,你先去忙吧!”
“欸,那郎君先用水。”
“好。”
剛泡一會兒,甯安就覺着有些困,這幾日又沒休息夠,又莫名蹲了大牢,甯安眯了眯眼睛,眼皮越發的重了。
就在甯安半夢半醒之間,門“吱呀”一聲的開了,而後又輕輕阖上,甯安以為小二來了,晃晃腦袋,兩手撐着水桶打算起身,身後的什麼桶忽地倒了,甯安循聲望過去,“小二,是有什麼事……”
話還未說完,一條白巾遽然出現他的頸間,甯安還想取下來看,白巾猛地緊了,勒得甯安喘不過氣來,“咳咳……唔……你……”
水在桶中飛濺。
“不出聲我就放了你!”
“唔唔……唔……”甯安連連點頭,右手緊緊攥住桶沿,左手拼了命的拉着白巾朝後扯。
“待會若有人來問,就說不知道,聽見沒有?”
“唔……好……”
力道忽然消失了,甯安幹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白巾垂在甯安心口處,将其緩緩抽開,然後搭在桶沿,正欲起身,又被厲聲警告,“坐回去!”
聲音從右側傳來,若有人正好進來,應是看不見此人的。
“好……”甯安隻得照做,門外響起了低低的敲門聲。
“郎君,郎君在嗎?”
“啊在……”甯安瞥了眼旁邊來了句。
“敢耍花樣,就殺了你!”右側的腦袋朝後撞了撞水桶,甯安低聲來了句“是”。
“那我進來了啊!”
“讓他滾!”
“小二,是有何事?”
伴随着緩緩推開的房門,小二探了探腦袋,“郎君要的飯菜我端來了,郎君趁熱吃啊!”
“說你不餓!”
透過一層紗簾,甯安蹙眉,而後說道,“我現在還不餓,要不待會再來?”
“咱老闆說了,要好生照顧郎君,不得怠慢,我就放這裡了啊!”
小二輕手輕腳的端着漆盤走了進來,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菜,……菜,齊了!”
腦袋又撞了撞桶沿。
“小二,水冷了,快去打點水來吧!”
“欸,好!”腳步聲逐步走近,右側的腦袋忽地緊張起來。
“郎君,我拿一下水桶啊!”
随着紗簾被拉開一條縫,甯安微怔,這人是誰?
“欸?郎君,咱們這桶是漏水嗎?”
右上半邊臉覆着一塊木質面具,那人對着甯安眨了眨眼。
“沒有,是我剛才不小心……”
甯安的眼睛朝右揚了揚,那人立刻心領神會,“哦,桶在那……”
一隻桶倏地飛了出去,那人朝旁避開後,下一刻竟飛落在桶沿,而後提劍直直朝着窗口擲去。
飛劍割開紗簾後,甯安聽到了“啊”的一聲驚叫。
“哼,想跑?”
隻見他一躍而下,掀開紗簾,踩着那人的肩頭就開始朝後拔劍,那人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6吟。
而後……
他對着男人的腳後跟紮了下去!
“啊啊啊……啊……”
甯安一驚又一怔,門外恝然沖進了幾人,“主人!”
他對着那裡揮揮手,幾人立刻将男人拖了出去。
他正欲跟上,忽地想到什麼,拉開破爛的紗簾,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牌,道,“衙門辦事,驚擾公子了。”
“無……無礙。”
他忽地湊近,用手在水裡晃蕩,“水确是有些冷了,待會便讓小二給公子送水來。”
“此人犯了何事?”甯安擡眼來問。
他上半身搭在桶沿,笑了笑,“就他,盜取了錢家的東西,好不容易捉到了。”
“敢問大人,錢家究竟丢了何物?”
他眯了眯眼,而後定定的看着甯安,繼而咧開嘴角,“香爐,一隻香爐。”
“香爐?”甯安覺着奇怪,一隻香爐竟鬧得滿城風雨?
“公子莫小瞧這隻香爐,可是當今三皇子送于錢錦堂的。”
甯安瞭了他一眼,“哦,是嗎?”
“公子倒是鎮靜,”此人支起身子去拿帕巾擦手,“伊始公子就過于配合,不如說說看為何?”
甯安無過多表情,冷聲道,“我不喜歡被威脅,避難趨易罷了。”
“易?”他忽地笑出聲,“公子不怕我也要了你的命?”
甯安悠然一笑,反問了句,“那大人到底是不是衙門的人呢!”
此人歪起腦袋,略為欣賞的看過來,“公子,慧極必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