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禔起身走到門外,問道:“怎麼不進去拜拜?”
徐初甯笑道:“我不信鬼神。”她可不敢拜這廟裡的神,少不得雷聲大作。
接着,徐初甯又道:“小禔許了什麼?”
宋晚禔道:“沒什麼,隻是拜一下神女,求個平安。”
徐初甯溫聲道:“嗯,我知道了,我們快些下山吧,天要黑了。”
二人到山腳時,一個粗布麻衣的小姑娘撞到了宋晚禔身上,小姑娘連連道歉。
“阿鸢,沒事吧。”桑螢趕忙上前扶住了許鸢。
許鸢道:“沒事,我們快上山。”
宋晚禔匆忙瞥了一眼,也沒再管她們,和徐初甯繼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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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越來越大。
房間裡敞着門,門口裡坐着兩個人。
宋晚禔面前擺着一杯溫酒,她端起來一飲而盡,不忘誇道:“你這酒不錯。”
徐初甯給對面倒了一杯酒,笑道:“不要貪杯,今夜還有要事。”
宋晚禔喝到好酒便什麼也不管,隻顧着喝,好酒難得。
許久後,她眼神漸漸迷離,意識卻算得上清醒,緩緩起身,走到徐初甯面前,伸手解下徐初甯的發帶,而後纏在對方那雙細長漂亮的眼睛上。
她的手常年握刀,生了繭子,并不細滑。這雙粗粝的手輕輕摩挲着對方的後頸,她聽到了徐初甯急促的呼吸聲。
徐初甯陷入了黑暗,對她來說,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此刻她心底卻慌亂無措。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擔心着夜裡還會不會有人死去,可她不舍離去。
許久後,她平緩了自己的呼吸,輕聲道:“小禔,你喝醉了。”
宋晚禔另一隻手輕撫着對方的臉頰,唇角微微上揚:“你不喜歡嗎?”
徐初甯道:“喜歡。”
下一瞬,帶着酒意的唇落了下來,呼吸交錯,她被對方的氣息裹着,任由柔軟的舌尖探了進來。唇舌交纏漏出喑啞的喘息聲,全都被門外的雪淹沒。
宋晚禔察覺到了她的不專注,唇瓣分離,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柔聲道:“徐初甯,不要分心。”
于是,細碎的吻又落下,溫酒裡獨有的甘洌送入她的唇裡,那麼輕又那麼密,她甘願沉浸在這個吻裡,什麼妖魔,都不關她的事。
在黑暗裡,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袖,耳畔隻剩簌簌落雪聲,和她的心跳聲。
宋晚禔此刻癱坐在徐初甯身上,雙手攀上她的脖頸,低語渴求:“徐初甯,就在這裡好不好?”
徐初甯雙手慢慢環住對方的腰身,她不知道這樣也會......
門外雪落紛紛,她耳畔的呼吸聲卻越來越灼熱。她看不見,險些溺在這熱潮裡。良久,良久,她終于找回了清晰意識,“太冷了,會生病。”
門窗緊閉,卻關不住落雪聲。
徐初甯正要解下眼上的發帶,一隻手攔住了她,“别摘,我來。”
宋晚禔雙手掠過她的腰間,衣裙散落,她順勢擁住宋晚禔,緊緊貼着。她像山谷裡失控的鳥,振着翅膀跌入深淵,終于在黑暗中找到溫熱的風。
她小心翼翼地在宋晚禔唇上落下一吻,輕輕掠取着她唇裡的氣息,彼此氣息交融,周遭的一切,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彷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直到,宋晚禔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這個吻才停止了。
宋晚禔勾着人落入了帷帳,在昏暗的光線裡,她看清了徐初甯那張無措的臉,伸手去縷開對方淩亂的頭發,輕聲道:“那日在客棧,你叫我什麼?”
徐初甯呼吸急促:“小師姐。”
聽到回答,宋晚禔笑了笑,那時在客棧,她隻覺尴尬;如今聽到,卻又是另一番心情。她一隻手扣住徐初甯的脖子,貼在她的耳畔,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悄聲道:“我和謝懷昭不會有什麼,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徐初甯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宋晚禔語氣帶着醉意:“想起來就說了。”
話語落下,輕輕吻到纏着發帶的眼睛,又向下吻到了唇角,身子慢慢貼在徐初甯身上。
徐初甯得到了極大的安撫,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緩,迎接着宋晚禔的吻。
好一會,她們才分開,徐初甯勾着宋晚禔的手,輕笑道:“小師姐,快點啊。”
霎那間,花心輕拆,一寸一寸吞沒夜色的寒涼。她在黑夜裡攀爬上了一棵樹,貪婪而又瘋狂地攫取這棵樹的溫度。
最後,剩一個急切的、淩亂的吻。
房間彌漫着淡淡的酒味,宋晚禔借着昏黃的燭火,狠狠咬在徐初甯的鎖骨上。
徐初甯忍着痛,輕聲問道:“小禔,怎麼了?”
宋晚禔摘下了纏住眼睛的發帶,笑道“你上次咬我。”
接着,她又俯下身,落下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語氣近乎渴求:“徐初甯,再對我好一點吧。”
她躺至徐初甯身側,緊緊貼着,又一次嗅到了徐初甯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就像是這氣息能安撫她所有的不安。
徐初甯眼底還有未盡的缱绻,她伸手縷開宋晚禔額前的一绺頭發,“小禔,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知道她虛僞、惡毒,可她甘之如饴,直至她們密不可分。
宋晚禔得到滿意的回答,才緩緩閉上眼,道:“徐初甯,我累了。”
徐初甯輕輕起身,将人抱起,窗外仍是無盡的落雪聲,她心裡卻在祈禱,但願今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