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水落入溫泉池中。
是豔妖,便能毫無顧忌的去捉住她的長臂,攬住她的腰肢,扣住她的雙腿,托住她的腳踝。
她可以盡情地擁有這整個人。
泉水溫熱,在這寒冬裡甚至還有些燙,許易水心裡的火燒得更旺。
仙子長臂一展,紗衣帶水,蓋上了登徒女的臉,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人也變得若近若遠。
池子不大,但總歸是池,有心想躲,還真不一定能捉住。
可惜仙子小瞧了她。
許易水沒愧對自己的名字,水性極好,自小在一群娃娃裡下河摸魚,便是從無敵手。
一個紮猛子的下潛,追逐的人影便消失不見,仙子有些驚慌地回過頭,下一瞬,腳踝便被一隻有力地手扣住。
……
手臂成為圈禁的牢籠,隔着輕薄的紗衣,一點一點磨蹭着,要讓軀體嵌合,打造成獨屬于某一個人的禁锢。
許易水聽到了輕巧的嬌聲,那聲音很熟悉。
有風吹來,池邊紅豔豔的寒梅被吹落,砸在微微揚起的脖頸之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扣着懷中人的脖子,許易水貼了上去,半克制半強迫地将人臉轉了過來。
梨花帶雨春帶水,芙蓉如面柳如眉。
女人的神色分外蒼茫,眼眸是熟悉的灰白。
蘇拂苓。
她熟悉的,無法坦然面對的欲念。
……
大花公雞尚未啼鳴,隻能偶爾聽到幾聲鳥叫,許易水感受到了些許濕潤。
腦海裡,夢中人回過頭來時的臉她眼前揮之不去。
許易水深深地吸氣,又緩緩地吐出。
荒謬怪誕的夢境不再是先前的預知,而是另一場剖白。
可無論如何,似乎總是和蘇拂苓有關。
大概是春天來了,她又到了适婚的年齡,所以總容易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或許她是真的該娶妻了。
把蘇拂苓送走之後,把新房子修起來之後,就再買一個罪奴做娘子吧。
也可以找王媒婆打聽打聽鄰村周圍,是否有人家願意。
至于蘇拂苓,反正這一次,她們沒喝扶桑水,也沒拜堂成親,更不曾同房花燭夜,吹燈到天明。
蘇拂苓不是許易水的娘子。
許易水也不是蘇拂苓的妻主。
最多最多,隻是個萍水相逢的歇腳過路客,若真要細算起來,許易水也是在蘇拂苓落魄的時候幫了她一把,好歹給了她一口飯吃的恩人。
隻是天高水長,此後便一别兩寬,各生歡喜吧。
許易水平靜地想着,一邊起身擦洗收拾。
張家的驢車,應該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