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拂苓,正控訴着,忽然被許易水把頭按進了水裡,嗆了好幾口水,又被撈起來。
“咳——咳咳——”
蘇拂苓咳嗽着,許易水還擰着她的兩個手腕在問她:“冷靜了嗎?”
反應過來的蘇拂苓氣瘋了!
怒火上湧:“你混——”
“咕噜噜噜噜……”
下一瞬,又被許易水的手給按水裡澆滅了。
衆人:“……”
張大娘子:“……”
蘇拂苓:“……”
熱心腸的行人默默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莽女也放下了袖子。
不用了,這一看就是個狠人,自己能搞定媳婦兒。
“咳——咳咳咳——”
力氣幾乎已經耗盡,又被嗆得直咳嗽,等緩過來的時候,蘇拂苓已經無話可說了。
打打不過,死死不了。
就連眼淚,也被臉上的河水給混成一攤,難分彼此了。
她現在一定很狼狽。
勁兒斷了,蘇拂苓無助地癱軟在河裡。
許易水:“還鬧嗎?”
蘇拂苓沒再說話,隻是别過臉去。
許易水将人拖上了岸。
張大娘子趕忙伸手去幫着接,也就聽到了許易水的冷聲。
“以為跳河很好玩兒嗎?”
明明隻是個剛成年的家主,可那語氣聽得她一個閱曆豐富的人都心顫。
“以為死很痛快嗎?”
确定人安全了,許易水這才松開了蘇拂苓的手。
她的這條命,是被上河村的村民們在泥石流裡挖出來的。
許易水知道瀕死的感覺,有多痛苦。
窒息帶着許家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最後隻留下了一個許易水。
“我隻是一個種地的,”手上還有河裡的泥,許易水甩了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有那麼點兒田地。”
“吃不飽穿不暖,我連自己都養不活。”
“你嫁給我做娘子有什麼好的呢?”
“對你而言,回到你來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蘇拂苓靠在張大娘子身邊,側着頭喃喃:“可我是罪奴,我能回哪兒去?”
“不過是換另一個死法罷了……”閉上眼,比起身上濕衣服透風的寒意,蘇拂苓更覺得心冷。
都這樣了,許易水還是不願留她。
許易水張了張口,眉頭微微皺起,是了,蘇拂苓現在沒有記憶。
“那個……我能插句話嗎?”
目睹混亂的衙役艱難從人群裡探出頭。
“我剛才又翻了一遍,”衙役看向許易水,“确實沒有收到任何的,你說的那個什麼尋人的通知。”
“而且。”
衙役又看向蘇拂苓:“你既然買了這姑娘做娘子,那還是要好生些照顧。”
“買賣文書上不都寫好了的嘛,哝,你看。”
“三月十一,上河村,柒号,是你吧?”衙役手裡拿着小冊子,像隻給蘇拂苓看,又才想起對方是個瞎子。
于是轉了個頭遞給許易水看:“來,不是丫鬟奴婢,你看這個買賣關系,寫的就是娘子啊。”
這下懵的人輪到許易水了。
“這從我們官府的登記文書來看,柒号啊,就是你的正頭娘子。”
衙役合上登記的冊子,蓋棺定論。
許易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