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家徒四壁的洞府,陣陣冷風灌入,凄凄涼涼。
污染鼠兔蹲在牆角,羞愧地搓手手,強行挽尊,“我、我也囤糧的,接濟松鼠家了,它家吃飯的多。”
葉小狸來到污染松鼠家,十幾隻鼠寶寶嗷嗷待哺,污染松鼠正背對這衆人,抱起一堆草根喂崽,哄道:“忍忍,爸爸等會出門給你們找吃的。”
污染松鼠回頭,懷裡的枯草散落,幼崽們嗷嗚瘋搶。
得知葉小狸來意,污染松鼠瑟瑟發抖地指向隔壁鄰居,“本來要上貢給大人的糧食很多的,被看藏狐那家夥一夜之間偷光了!”
他們到了藏狐家,正巧撞見藏狐在偷偷埋食物,被發現的藏狐心虛地挖出兩條凍僵的死魚。
葉小狸蹙眉,跟着一家家找上門讨債,當初放過這些污染怪物,交換條件裡包含了它們囤的冬糧。
幾隻污染怪物擠在一起,心想小狐狸沒有拿到糧食,會不會一怒之下——
小狐狸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你們打算躲在石頭縫裡,靠幾條死魚和幹草過冬?”
污染怪物無地自容,今年雖然來得晚,但遭不住“那位大人”動不動就跑出來“進食”。别說食物了,連污染怪物都快被吃光了。
它們平常填飽肚子都難,哪裡的糧食囤起來?
雪花緩緩飄落,又開始飄雪了。
如無意外,這場冬雪将越下越大,在幾天内大雪封山。
小狐狸在原地來回踱步,大尾巴垂下一擺一擺的,嘴裡喃喃道:“吃的……住的……時間不多了……”
污染怪物被雪刺撓得難受卻不敢吭聲,幸好雪很小,稀稀疏疏,很偶爾還會被刺撓一下。
小狐狸突然停下腳步,擡頭道:“去找吃的。”
污染怪物哪敢有意見,本來就是它們為保命提出用囤的冬糧換命,結果沒交上糧。之前好幾天小狐狸都沒提這事,它們還以為小狐狸把這事給忘了。
原來是等在這,趕在冬雪封山前,收不到糧就讓它們當打手去找糧。
公平,合理。
“大人,那是大片見血封喉的血果子林,要避——”
“一顆不留!”
“大人,那座小山一樣高的是殺人蜂的窩,最好繞路——”
“捅了!”
“大人,我們不小心誤入食人花群了,快——”
“摘摘摘,這個花好吃。”
“大人,顔色豔麗的蘑菇不能碰。”
“我不碰,你們去摘。”
污染怪物一邊含淚沖鋒,一邊将怨氣發洩到那些量大但弱小的食物上。這些食物都是被污染的昆蟲植物,非常會躲藏,也不知道小狐狸是怎麼找出來的。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雪也變大了。
污染怪物拖着大堆食物跟在小狐狸身後,個個饞得不行,卻沒有一隻敢偷吃的。
“放這吧。”
小狐狸在領地邊緣指了個地,接着道:“把你們的家人都接過來。”
“大人!求您放過我們的家人,它們是無辜的!”污染怪物們“撲通”跪倒在地,淚眼汪汪地求饒,“我們可以繼續給您找更多的食物的。”
小狐狸歪了歪腦袋,“在說什麼?”
他指着這塊區域,解釋道:“這片地方在領地内,在木屋背面,風有點大,但挖洞下去住很合适的。而且人類不喜歡來這邊,隻要不搞出大動靜,人類不會發現的。”
污染怪物誠惶誠恐,“大人,您的意思是?”
蒲公英種子看了一路,沒好氣道,“雪越來越大了,還不趕緊把家人帶來。”
“可是……”
“别告訴我,在擔心棉花糖騙你們來當儲備糧。你們本來就住在領地邊緣外不遠,這遠一點近一點區别不大。”
污染怪物當然懂,它們能住在“那位大人”的領地邊緣外,不是因為有多強,正好相反,它們太弱了,弱到“那位大人”懶得理會。
它們在領地外住,“那位大人”懶得管,跑進領地住當然好,這片區域風雪都會稀薄很多。
問題是,“那位大人”能同意?
面對污染怪物的疑慮,小狐狸嘿嘿一笑,“我有辦法。”
等污染怪物拖家帶口搬家過來,被光球砸中,痛得死去活來,慢慢卻變回了正常生物的形态。等它們反應過來,連旁邊堆成小山的污染食物也被淨化了。
污染怪物,不,一群可愛的鼠鼠動物唧唧唧唧興奮地叫不停,簇擁着小狐狸開心地蹭個不停。
小狐狸好不容易脫身,讓它們趕緊挖洞建好房子。
葉小狸回到小木屋,變成人類的模樣,裹起拖地的被子爬上床,聽着屋外熱鬧的叫聲,開心地趟在帶有人類味道的厚被子上。
他學着人類的樣子摸摸蒲公英種子的冠毛,薄唇微啟:“有生氣多了。”
“毛球,其實這裡挺安全的,對吧?”
他自顧自地說着,想到什麼說什麼,前後沒什麼邏輯關系:“人類生病了,隻有我能治好他。不知道小木屋是誰建的,好漂亮的。”
“肉罐罐很好吃,烤魚更好吃。”
“喜歡長在牆角的阿草,喜歡藏着彩虹的花瓶,喜歡這些新鄰居。”
他蜷縮起身體,腦袋墊在大尾巴上,遙望人類離開的方向,軟軟道:“喜歡讓我住下來,教我做人、送我花瓶、幫我找衣服被子、送我詩集、裙子的人類。”
“留在這挺好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