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了解我的什麼？”

“比如。”費奧多爾指着南宮珏的心口輕聲說到，“方才籠罩您和魏爾倫的異空間，是什麼？”

并不需要多加猶豫。

“那是我内心世界的具象化。”

費奧多爾對這種說法十分感興趣。

“我倒是也聽聞過，有些異能力者所擁有的異能，就是創造一個由自我主宰的異空間，但這空間之中具體的東西，則是因人而異。”

“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

南宮珏十分任性地拒絕了。

“那真可惜，請問為什麼呢？”

兩人一問一答，就像是在玩些旁人無法理解的遊戲。

“因為我現在不樂意。”

“是對我的試探感到抵觸，還是其中有些我暫時不能知道的東西呢？”

“都有。”南宮珏為他撇開遮擋住視線的發絲，這觸碰溫柔至極，“但最重要的是，我若是被你引誘了兩下，就将自我全盤托出，這也太愚蠢了。”

“有的東西無所謂，你想什麼時候知道，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但有的東西，不屬于這個世界。”

“這是世界之外的禁忌，現在知道了，對你，對這個世界都沒有好處。”

果不其然，費奧多爾十分明白什麼叫見好就收。

“好的，那我等待着時機到來的那一天。”

“您覺得我能夠等到那一天嗎？”

南宮珏：“這個問題的答案，取決于你。”

“取決于……我？”

費奧多爾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又在下一秒笑起來。

魔人是真的很開心。

“我曾經以為，我的結局隻有為舊世界陪葬這一條路。

您覺得我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有的。”南宮珏斬釘截鐵，“世界粗暴地中斷了你的命運，但我希望在已然确定的命運道路之上，你仍然能決定自我靈魂的偏向。”

是的，命運。

世界不能缺少異能力者，而一個願望為消滅世界上所有異能力者的人，要麼同全世界作最後的挽歌，随着舊世界一同死去。

要麼接受夢想破碎的現實，接受世界為自我斷定的命運。

而費奧多爾經曆了前一個輪回，選擇在世界毀滅前選擇力挽狂瀾，現在，正在不可遏地踏入第二個輪回：接受異能力者的存在，并為這個必須存在異能力者的世界尋找出路。

“我啊，确實不是一個甘願接受命運安排的人。”

“我确實相信命運，但我更相信，我才是命運的創造者。”

“所以，在結束這場鬧劇之後，我會為自我重新選擇道路。”

南宮珏正專注地看着他，正如他以往日複一日地看着至高之理為衆人錨定的命運，周而複始，從未更改。

妄想跳脫高位之人為衆生譜寫的命運，這何其艱難？

但……

“我相信你。”

南宮珏的眼睛亮了半分，愈發感覺自己這趟是來對了。

“但我總有種預感，你還有話想對我說。”

“我是一個很貪心的人，既然知曉了宇宙浩瀚無垠，那便不會隻滿足于眼前。”

費奧多爾反握住南宮珏的手。

“我想看看主世界的風景，也想看看您所在的世界。”

南宮珏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所以，您願意帶我走嗎？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

好了，這下子換南宮珏開始手足無措了。

“……怎麼感覺好快。”

“嗯？”

南宮珏張了張嘴，頗有些難為情。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在你我曆經諸事之後，在世界的終局确定之前，再來考慮的嗎？”

費奧多爾：“但那樣太慢了吧？對你我來說都是。”

南宮珏：“但是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放在凡人的社會語境裡，有種名詞叫閃婚？”

費奧多爾微笑着看向他：“您這是承認您對我抱有好感了嗎？”

“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不然，你怎麼可能這麼得寸進尺……”

費奧多爾裝模作樣地補了兩句奉承，“這不是顯得您平易近人，溫柔親近嗎？”

說着，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