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文翻了個白眼,一方面聽他這語氣渾身不帶勁,另一方面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所幸是費奧多爾并沒有浪費時間的打算,于是立刻便将話題切換到兩人均能接受的程度,“您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我等抓住呢。”
“我覺得你超有意思。”跟聰明人說話确實節省時間,埃利文身體前傾,“比我隊伍裡另外三個蠢貨要有意思多了。”
費奧多爾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誇獎,就算這是誇獎吧。
“您也一樣。”費奧多爾空閑的指尖一下一下地點着桌面,清脆的聲響在靜谧、昏暗的場景之中蔓延。
但下一秒,埃利文猛地砸向桌子,巨大的轟隆聲不僅驅散了靜谧的氛圍,也讓埃利文的腦子清醒了些。
“不好意思哈。”埃利文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可是很警惕的,你最好别發出什麼有規律的持續性聲響。
而且我的預知是被動生效的,别想用催眠之類的手段制服我。
不然,我會直接判斷,你并沒有與政府合作的誠意。”
費奧多爾面無表情地摩挲着自己的指甲,猛地想起這兩天,自己那些細小的壞習慣似乎少了很多,不由得感到由儉入奢易。
于是他握緊了南宮珏的手,對方的眼睛微微睜開,但其中并沒有神色,随後又閉上,像是從來沒有給出過反應。
費奧多爾心裡蓦地湧起一陣慌亂,當然,很快便被他抑制住了,就像是貓舌頭上密密麻麻的倒刺,被貓咪親近的時候,不疼,但細細密密的,也忘卻不掉。
“我不知道您口中說的,是哪些政府呢。”
費奧多爾特意在“哪些”上加了重音,眼神勢在必得。
“讓我想想,不會這麼明顯吧?”
“好了好了。”埃利文有些不爽地移開視線,“知道你們有的情報多了,俄政府内都有不少你的人吧?”
費奧多爾沒有回應,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啊,如您所猜想的那樣。”費奧多爾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南宮珏的掌心,感受從其上傳來的熱意,心裡一邊思考着這是什麼原理,一邊明面上應付埃利文。
“被成功盜取的重要文件是假的,你們的組織能平安地逃到俄羅斯,估計也是對方放水了。
所以,您的作用是什麼呢?”
費奧多爾轉而注視埃利文的眼睛,紫色瞳孔中透出詭谲的壓迫力。
“作為一個在中國工作的美籍俄裔,您的作用,能是什麼呢?”
“那位鄰居還真是貪心,也真是舍得。
敢放出一個珍貴的異能力者,就為了保證這出戲能按他們設想中的那樣上演。”
“當當,你答對啦。”
埃利文歎了口氣,然後一股腦地對他倒苦水。
“本次行動最苦的一個活,就這麼被我抽中了。别的同僚要麼坐在監控後面整合資料,要麼就跟俄國官方對接,換取情報。
就我一個,苦兮兮的要和三個蠢貨在冰天雪地裡跑這跑那,又冷又遭罪。”
費奧多爾面上表情冷下來,“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對您的喜好厭惡沒有半點在意。那麼,是什麼讓你們把目标對準了我。”
埃利文嗤笑一聲,暗道這人真沒耐心。
“别忘了你剛離開英國。”
“英國政府已經将情況告知你們了?”
費奧多爾有些不敢置信,想着英國政府的效率大概不會這麼高才對。
果不其然,埃利文的話佐證了他的猜想。
“哦,并沒有。
亞歐大陸上的矛盾向來尖銳,英國官方才不敢獨自和我們交流。
這個時間,他們估計還在和法德吵的不可開交吧。
是我們在英的情報人員傳出的消息。”
…………
費奧多爾沉默良久。
“我不覺得官方政府願意相信一個國際恐怖組織的首領。”
埃利文打了個響指,誇了他一句,“聰明,确實是這樣。”
“但英國那邊既然能絲毫不損地把你放出來,就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費奧多爾眯起眼睛,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到,隻是慢悠悠地補充到。
“但我想,真實原因不隻是這樣吧?”
“反正不是俄羅斯主動的。”埃利文視線瞥到了旁邊的窗戶上,轉了一圈,又低頭盯着桌面了,“據說南邊用于蔔算的異能力裝置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你知道的,他們那邊奇奇怪怪的裝置多得很。”埃利文聳聳肩,表情并不輕松,“卦象指向了你……和一串亂碼。”
“巧了麼這不是,英國那邊發生的事也和你有關,那兩邊接觸一下,也不算糟糕。
政府那邊,想知道你究竟能給出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