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很好吃。
事實上葉希木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一點都不膩,清清爽爽的甜,帶着微微的柑橘酸。
他把蛋糕切成兩半的時候,問季辭能不能把那顆餅幹和抹茶巧克力做的甜點樹留下來,季辭說:“你的蛋糕,當然你來安排。”
季辭和他一起分享了這塊蛋糕。
葉希木本來想着季辭會不會因為控制飲食什麼的,不吃或者少吃蛋糕,但她看起來吃得很香,一點沒有打算浪費掉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坐在餐桌邊吃蛋糕,葉希木忽然覺得這個生日過得很圓滿。
吃着吃着,季辭突然問:“葉希木,遲萬生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别跟我說話什麼的?”
葉希木心中矛盾沖突了一番,最後還是如實點頭,說:“你别怪遲老師,他不了解你。”
季辭聞言笑起來:“他不了解我,你了解我?”
葉希木頓了一下,說:“我比他了解。”
季辭哼了一聲,吮了一下蛋糕勺,似乎很留戀最後的一點甜味。她大方地說:“我不跟一個病得稀裡糊塗的老頭子計較。”但是很快又自相矛盾地說,“他要是知道我現在在你家吃蛋糕,還不得氣瘋了,想想就高興。”
葉希木說:“其實他已經罵過我了。”
“什麼時候?”
葉希木伸出兩根手指,“罵我兩次。”他說,“第一次是你去他病房拍照之後。第二次是他知道你給我徐的電話号碼之後。”
季辭冷哼道:“矯情的老頭。我都給你電話号碼了,他怎麼還要罵你?”
葉希木如實回答:“他說,你怎麼和她還有來往!”
季辭拍了一下巴掌:“解氣。”
葉希木說:“那你不要記他的仇了。”
季辭并不給他面子:“想得美。”
葉希木就不說話了。季辭的蛋糕吃完,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她。
季辭如她自己所說,“待一下就走”。兩個人收拾完蛋糕餐具和盒子,她就去門口穿鞋。
出門準備下樓,看到身後的葉希木穿了一件外衣,鎖上了門。他擡一下手裡的袋子:“我下去丢垃圾。”
季辭的好心情好脾氣仿佛生日限定,出了門就消失無蹤。葉希木在樓下的垃圾桶丢完垃圾,又把她送出去到車邊,她都默然無話,似乎有什麼心事。
拉開車門,季辭準備上去。葉希木按住了車門,問:“你為什麼要換發型?”
季辭止住腳步,轉身看着葉希木,她的神情仿佛被窺見了什麼秘密。
她的确換了個發型,之前的波浪大卷變成了黑長直,幾根紫色的髒辮點綴其中。
“這你也要管嗎?”她有些冷淡地說,手越過車門,手指穿過葉希木長到幾乎快要變成妹妹頭的頭發,說:
“你也該剪了。”
*
季辭取下頭盔,甩了甩頭發,問:“我不能進去?”
園區保安是個小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本來很嚴厲地把季辭攔下來,但她取下頭盔後,他卻又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季辭一隻手拿着頭盔,一隻手的手肘支在摩托車把上,溫柔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保安裝着很硬氣的樣子:“你别問我名字,你沒有報備,就不能進。”
季辭一副溫溫和和的笑模樣:“我現在不就在跟你報備嗎?你問問你們領導,就說我姓季,禾子季。”她指甲纖長的手指拍拍車頭,“把車牌也報給他。”
保安遲疑着,還是退進崗亭,對着對講機說了什麼,沒說幾句,連連點頭。
他很快從崗亭出來,很拘謹地說:“您稍等一下,我們領導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