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笑了一下。
保安好奇的目光不停向她投來,甚至又來了兩個保安在不遠處望着她,但沒有靠近。
隻過了一兩分鐘,一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跑了過來,呵斥保安:“擡杆啊!還幹站這兒幹什麼!”又對季辭點頭哈腰:“對不起季小姐!我帶您進去!”
在西裝男的引導下,季辭把摩托車停在了總部辦公樓旁邊。她意味深長地問:“這裡沒人偷車吧?”
西裝男道:“怎麼可能!”
季辭笑笑:“不好說呢。”
季辭直接去了辦公樓。
這裡是辰沙集團在江城的總部工業園,位于江城新區,占地面積700畝。園區裡整潔幹淨,綠化豐富,處處是房地産和高新技術的企業宣傳,幾乎看不出是個傳統礦化工企業。
辦公樓做得很宏偉,玻璃幕牆映照着藍天白雲,整體感覺就是大,在季辭看來,是一種出離原本需要的、空曠的、虛張聲勢的大。
進去之後,正對着的是接待前台。可能是覺得季辭的着裝打扮與這個商務的風格格格不入,穿着鉛灰色西裝的男前台立即迎了過來:
“女士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季辭道:“徐曉斌。”
她直呼姓名,男前台的眼睛瞪了一下,語氣頓時變得不怎麼和善,說:“您有預約嗎?”
“沒有。”季辭說。
男前台和另一個女前台對視了一眼,說:“不好意思,您如果想見徐總,最好和他提前預約一下。”
季辭問:“他是不在嗎?”
男前台道:“抱歉,我們不清楚。”
季辭道:“你們公司官網發的消息,徐曉斌這幾天都在園區接待領導來訪。”
女前台說:“不好意思,這不是我們負責的内容。”
季辭看了下表,手中的摩托車鑰匙重重按在兩個前台面前的玻璃桌面上,雙目鋒利地盯着他們二人:“現在是上午十點,我給他一個小時時間來見我,一個小時不來,我就去報警,說徐瑤蓄意謀殺。”
兩個人頓時驚慌起來,一個叫保安,一個去打電話。很快保安來了,之前帶季辭進園區的西裝男也來了。他們也沒敢上來跟季辭說話,慌裡慌張地商量了一下,不久之後又來了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對季辭說:“季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徐總還在開會,麻煩您先去會議室等一下,好嗎?”
這個人自稱名叫李從海,是徐曉斌的行政秘書。他帶着季辭上到三樓,穿過一個大走廊去會議室。途中季辭注意到一個很闊氣的辦公室,門半掩着,裡面一個保潔阿姨在清理茶幾上的茶具和煙頭。門上寫着董事長辦公室。
季辭問:“這就是徐曉斌的辦公室?”
李從海:“這是徐總的辦公室。”
“他剛才不是在嗎?”
李從海道:“剛才又有市局的工作人員過來,徐總時間安排很緊,每天都是一個會連着一個會。”
“他現在在哪裡開會?”
“在廠區辦公室。”李從海說。
李從海把季辭帶去的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簡直就像一個禮堂,挑高估計有四五米,裡面的長條會議桌足足有一二十米長,每一個座位前都有擴音器,想來這麼大的空間,這麼長的會議桌,沒有擴音器也很難聽清人的聲音。
李從海給季辭拿了一瓶380ml的農夫山泉來之後,就離開了。
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季辭一個人。
季辭擡頭望着這個碩大無朋的空間,冷笑了一下。
李從海——或者直接說徐曉斌,絕對是故意的。她雖然在學業上沒什麼天賦,也不怎麼勤奮,但還是略懂一些皮毛。把她一個人丢在這麼巨大的建築空間裡,讓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孤立無援,産生祈禱和求助的想法,這幾乎是一種心理霸淩,是極權者和上位者常用的手段。
雖然這方法對她沒用,但她清楚,雖然還沒有見到徐曉斌,徐曉斌對她的打壓卻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