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鎖給換了?”
聽到陳川的問話,季辭嘴裡咬着個包子,茫然地擡起頭來。在她梳洗期間,陳川說下去買份早餐,兩個人一起過早,她就把門卡和鑰匙給了他。
她遲鈍地反應了一下,意識到陳川說的是這個房子的門鎖。
“之前你在老屋辦白事的時候,我不是幫你過來拿過一次東西嗎?那時候還是舊鎖。”陳川吃着包子說道。
季辭點了下頭,“前幾天剛換的。”
準确地說,是她想起來徐曉斌來過這裡之後想到要換,在見過徐曉斌之後找的鎖匠。
徐曉斌來過這個房子的事情,讓她感到不安。
“換一下也好。”陳川說。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一陣子。季辭問:“上次的事情,徐曉斌後來有找你麻煩嗎?”
陳川搖頭,道:“接柯如意的老爹吃了頓飯,這事就算過去了。”他擡頭道,“徐瑤後來沒給你找事吧?”
季辭笑了下,“沒。”她低頭吃豆腐腦。
陳川道:“那就好。她們馬上要走了,走了就消停了。”
“你跟柯如意也不發展了?”季辭問。
“發展個屁。”陳川道,“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柯如意的爸給她在浙江那邊給她找了個富二代,讓她回去相親去了。”
季辭嗯了一聲。“你們不合适。”她說,“徐瑤也要走?”
“說是後天回上海。她逃學,徐曉斌趕她回去上課。”
“她以前來過江城嗎?”季辭舀了一勺豆腐腦,看着裡面正在融化的糖粒。
“聽柯如意她爸說徐瑤有蠻嚴重的心髒病,坐不了飛機,所以之前沒來過。”陳川道,“峽江市不是年初剛通的高鐵嘛,她就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竟然還是通高鐵的關系。季辭咬了一下塑料勺子,道:“還好你那天沒把她怎麼樣,不然你脫不了乎。”
陳川歎道:“是的。你媽媽跟他的那個小孩不在了你知道嗎?說是腦癱導緻的并發症沒的,就前段時間。”
季辭又咬了一下塑料勺子,一次性的勺子邊緣被她咬得有一點變形。“也是柯如意她爸講的嗎?”
陳川點頭:“是啊。”季辭沒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他覺得很正常,畢竟季辭對那個小孩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可能還很排斥。
“剛沒了一個小孩,要是徐瑤還有個三長兩短,徐曉斌還不弄死我啊?”陳川說,甚至有些心有餘悸。
“走了好。”季辭說。
兩個人吃完了早餐,收拾垃圾,季辭才想起來問陳川怎麼突然來找她。
“沒什麼事。”陳川說,“昨晚上聽朋友說你在長江情活魚館兒跟娘子軍吃飯,就想着問問你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發了幾條信息都沒回,今天早上電話也打不通,蠻擔心的就過來了。”
季辭慚愧道:“喝酒誤事。”
陳川又問她今天什麼安排,季辭才想起來今天得回老屋。“今天要給老屋裝監控。”
“怎麼突然想到裝監控?”陳川驚訝。
裝監控這個事情,也是她從徐曉斌那裡回來之後決定的。雖然她不認同葉希木說的徐曉斌在用那張照片試探她,但至少有一點她和葉希木想法一樣——徐曉斌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隻要她和家婆不同意出讓龍灣的土地,徐曉斌就不會罷休。
“那麼大個房子,裝一個安心點兒。”季辭含糊地解釋。
看季辭宿醉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反應比平時慢半拍,陳川自告奮勇開車送她回去。
兩個人電梯下到地庫,季辭去丢垃圾,陳川拿着車鑰匙去開車。
陳川坐上去之後,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他是個老司機,喜歡車而且精于駕駛。坐上駕駛座,因為知道是季辭的車,所以他下意識地想去調整座位和後視鏡。
然而他發現根本不需要調整。
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感覺出了差池,季辭上車的時候,就看到陳川在座椅上蹭,變化了好幾個姿勢,似乎在嘗試怎麼坐着舒服。
“你幹嘛呢?”季辭問。
陳川問:“昨晚上送你回來的是哪個啊?”
季辭愣了一下,意識到昨晚上葉希木下車下得匆忙,沒有給她把座椅調回來。
葉希木是個特别細心體貼的人,他第一次開她車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他在調自己的位置之前,先讓車記住了她的駕駛習慣,在他幫她把車開回來之後,又幫她調整了回來。所以她後面開的時候,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後來注意到他設置了兩個主駕駛記憶,才想到這一層。
季辭說:“一個朋友。”
陳川說:“男的?個子很高?”
季辭:“嗯啊。”
“新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