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月:=口=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就是就是。”一旁的聞少爺附和。
聞希月:“……”你是應聲蟲成精嗎 →_→?
看這爺倆有恃無恐的樣子,她相信聞家确實有這個實力。
但,她總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
如果聞家真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權勢滔天、不可撼動,那七皇子又是怎麼有膽把聞家女兒打成這樣的?就不擔心聞家報複嗎?
她可是見過七皇子的,看起來不像個智障啊!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聞希月隐隐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聽定安王這說法,皇家的江山也有聞家出的一份力,聞家也因此獲得了相當大的權勢。
這樣大的權勢難道不會讓皇家心生忌憚嗎?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皇家但凡出個有血性的,都會想要鏟除這樣的勢力吧?
如果沒有鏟除,那要麼是羽翼未豐,要麼是還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曆史上有太多開國功臣或功高震主,或飛揚跋扈而遭皇帝猜忌最終不得善終。
能夠安穩活到老的要麼是明哲保身收斂鋒芒,要麼是急流勇退辭官歸隐,像定安王這樣動不動就要抽皇帝的,多半蹦跶不了多久。
隻怕皇家早就在背後計劃着怎麼鏟除聞家了,今天七皇子敢把定安王的女兒往死裡打,而不擔心他報複,恐怕就是計劃的一個開始。
接下來,恐怕還有接二連三挖好的坑等着他們去跳。
如果定安王父子今天真的抽了皇子又抽皇帝,隻怕他們所倚仗的五十萬大軍也不會那麼順利的抵達京師,很有可能大軍還沒開拔,聞家先被滿門抄斬了。
說不定他們這邊一出事,掌管聞家軍的聞大哥也會接着出事,到時候,沒了主将的聞家軍是誰家的還真不好說。
聞希月背脊一陣發寒,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那個,爹,”聞希月有些别扭地叫出這個稱呼,“如果女兒希望您不要去找陛下和七皇子的麻煩,您會同意嗎?”
定安王表情一愣,然後語氣陰沉地道:“是不是謝家那臭小子威脅你了?要是……”
“不是,”聞希月趕緊打斷,“他沒有威脅我。”
“那……”
“爹,”聞希月再次打斷定安王的話,面露懇求,“我們不找他麻煩行不行?”
她不知道原主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但從原主能為了個男人把命都送了的表現來看,多半不是個心思缜密的。
為了不讓定安王府中人對她起疑,她沒有說出自己在心中對目前局勢的分析,隻是近乎蠻橫地提出要求。
定安王看着渾身是傷躺在床上可憐兮兮的女兒,拳頭握緊又松開,表情很是掙紮。
半晌後,他重重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你說不找就不找吧!爹聽你的,隻要你快點好起來,爹什麼都答應你。”
聞希月眼睛緩緩睜大。
她以為定安王就算能答應,也會罵她不争氣。
沒想到他隻希望他的女兒能快點好起來,完全沒有因為她制止他的舉動而生氣。
對于一個手握重兵的王爺來說,自己女兒被人打成這樣,就算他不在意這個女兒死活,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讓對方好看。
可他隻因女兒一句不想找對方麻煩,就放棄了報複。
而一旁的王妃和聞少爺雖然不忿,卻也沒再堅持要找對方麻煩。
他們不是不想報複,也不是沒那實力報複,純粹是在意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見。
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家人?
這是她以前不曾感受過的一種體驗。
聞希月神情有些愣怔,一段久遠的記憶忽然湧入腦海。
八歲那年,她在學校被人欺負,衣服被人潑了墨水,額頭上也撞破了一塊。
她哭着回到家,本以為會得到家人的安慰,沒想到,她那賭鬼老爸聽她說了事情經過後,不是替她出頭,也不是安慰她,而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她媽看着被打翻在地的她,也沒有去扶一把,隻是眼神冷漠地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抱怨。
說她性格不讨喜,不跟同學處好關系,活該被打。
說她不聽話,把衣服弄髒了,又要她洗。
說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嫁給她爸,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大的小的都是讨債鬼。
後來,她爸跟她媽不知怎麼就打了起來,沒人再管她。
當時年僅八歲的她害怕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現在她穿越了,同樣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可回來之後所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
同樣都是為人父母,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難道老天爺之所以安排這場穿越,是對她上輩子沒有感受過家庭溫暖的一種補償嗎?
“月兒,月兒?”
定安王妃的聲音将聞希月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眨了眨眼,視線掃過屋内衆人。
一開始,她阻止定安王一家招惹皇家,隻是為了自己保命。
但現在,她的想法有些不一樣了。
這麼有愛的一家人,一定不能有事。
一個計劃在她腦中逐漸成型。
聞希月:“爹,咱要不先這樣……”
……
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房間内已經沒了下人,一家四口頭碰頭挨在一起小聲說着話,桌上的燭火将室内映照得昏黃一片,看起來溫馨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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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七皇子府,書房。
“如何?”七皇子謝宣坐在太師椅上,面容冷峻地問。
單膝跪地的影衛低頭抱拳回道:“回殿下,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定安王已經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