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打算?”聞希月問。
謝盛私自動用軍隊、殘害手足、截殺郡主,這每一件事單拎出來都夠讓謝盛喝一壺的,一個處理不好,還有可能小命不保,所以,他一定不會讓他們活着離開。
就算他不想與蒼山的山匪發生沖突,沒有在這裡對他們進行地毯式搜捕,但他也一定會在周圍布下天羅地網,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離開這裡,一定會被謝盛抓住。
聞希月畢竟才剛剛醒來,不如謝宣了解情況,她想聽聽謝宣的意思。
謝宣隻給了聞希月一個字:“等。”
“等?”聞希月不解。
等什麼?在哪兒等?
謝宣道:“我已經派人将我們的情況傳回雲京了,不出意外的話,十二日内救兵就會抵達這裡。”
聞希月蹙了蹙眉,他們從雲京一路抵達這裡,正常行進速度,用了足足十五日。
謝宣讓人回去搬救兵,就算日夜兼程,不眠不休,最快也需要五日才能抵達雲京。
謝盛調用了軍隊來對付他們,那麼,想要救他們,同樣也需要借助軍隊的力量。
聞希月不太了解調用軍隊是怎麼個流程,但她知道一定不會太簡單。
等雲京那邊他們的人收到消息,調集軍隊,整兵出發,在保存體力的情況下,急行軍抵達這裡,少說也得十日。
謝宣應該是在遇襲當日就派人往雲京帶信,除去她昏迷這三日,他所說的十二日已經是救兵能趕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隻是,十二日還是太久了,現在他們身邊沒有任何的保衛力量,謝盛的人一旦在這期間找到他們,他們很難安全脫身。
謝宣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慰道:“不用擔心,謝盛顧忌蒼山山匪,不敢在這裡進行大肆搜捕,現在你已經醒過來了,遇到小隊搜捕的隊伍,你我二人聯手應該能應付,隻要能拖到救兵抵達,我們便能安全脫身。”
謝宣的安排沒有問題,隻是,現在的聞希月已經不是以前的聞希月了,她根本不能被算作有效戰鬥力。
聞希月心虛地看了看謝宣,想着他們現在也算是共患難的戰友了,自己有必要向他透露一部分實情。
于是,她道:“那個,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謝宣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說。
聞希月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是這樣的,就是上次,你不是把我打了嘛……”
“我沒打你。”謝宣嚴謹地糾正。
“呃,好吧!就是你的人把我打了的那次,我回家躺了一個多月,起來就發現武功沒了。”
聞希月小心地看着謝宣的表情,發現他聽了她的話後,并沒有露出面無表情以外的表情,她不禁有些奇怪,“你不驚訝?”
“已經驚訝過了。”謝宣平靜地道。
聞希月:“啥時候驚訝的?我怎麼不知道?”
謝宣緩緩道:“你對我投懷送抱的那次。”
“啥投懷送抱?我什麼時候投懷送抱了?你别信口雌黃。”聞希月急道。
謝宣靜靜地看着聞希月,聞希月終于想起那次被追風帶着跑到玉帶街,不慎墜馬,被謝宣所救的那一幕。
“那次是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了,不是什麼投懷送抱。”聞希月解釋道。
謝宣不置可否。
“喂,那真的是不小心。”聞希月強調。
謝宣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還說我在投懷送抱,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聞希月翻了個白眼,“所以你是從那時開始,就懷疑我武功出問題了?”
謝宣目光幽深地看着聞希月,“準确的說,是懷疑你這個人出問題了。”
聞希月心裡一驚,謝宣是看出什麼了嗎?這人也太敏銳了。
“你才出問題,你全家都出問題。”聞希月佯裝生氣,掩飾自己的心虛。
謝宣勾了勾唇,沒有說話。聞希月心虛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聞希月知道自己不會騎馬一定會引起别人的懷疑,謝宣果然從那時就對她起了疑心。
不過,既然那時候謝宣沒有拆穿她,那之後應該也不會拆穿她了吧?聞希月不無僥幸地想。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武功出了問題,剛才為什麼要說你我聯手?”拆不拆穿那都是以後的事,這才是目前最緊要的問題。
謝宣道:“忘了。”
聞希月:“……”
信你才有鬼。
她知道謝宣絕對不可能是忘了,他應該是在試探她,想從她口中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
但是,既然他說忘了,聞希月當然不會拆穿,不然這個話題深究下去,處于不利地位的隻會是她。
“那怎麼辦?我沒武功了,你有把握能拖到救兵到來嗎?”聞希月問。
謝宣平靜地道:“不好說。”
“啊?!”聞希月睜大了眼,“你沒把握?”
“很奇怪嗎?”謝宣反問。
聞希月:“……”
是啊!
并不奇怪。
謝盛一心想殺他們,都動用了軍隊的力量,而他們現在隻有兩個人,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沒把握才是正常的,确實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你那麼平靜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