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河被聞希月怼得啞口無言,憤憤地不再說話了,他不客氣地推了一把聞希月,就這麼沉默地帶着一行人出發了。
就這麼七彎八拐地不知道走了多久,聞希月眼睛上的布條終于被辛河扯了下來。
被蒙住視線太久,眼睛一下子不能适應光線,她擡起手臂擋了擋,等适應光線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被眼前所見的景象給弄懵了。
這裡沒有如她在電視劇中所見的那種高如城門的寨門和巡邏的山匪,有的隻是大片大片的良田和在田裡幹活的農民。
遠處有一大片磚瓦砌成的房屋,辛河正帶着他們往那房屋的方向走去。
有個中年婦人提着籃子往這邊走來,看到辛河後,熱情地沖他打招呼,“小河啊!你們回來啦!”
辛河和一衆被他帶出去的山匪也親切地和那中年婦人打招呼。
“張嬸兒,您這是要下地幹活兒?”辛河道。
“是啊!”張嬸兒說着,揚了揚手裡的籃子,“你張叔出去買了些菜苗回來,得趕緊種上。”
辛河看了看籃子裡的菜苗,道:“都有點兒蔫了,快去種吧!”
“唉!”張嬸兒應了一聲,提着籃子往前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身來道,“六子,你家媳婦兒正四處找你呢!快回家去。”
跟在辛河身邊的刀疤臉應了一聲,就快步往那片房屋的方向跑去。
聞希月被這情景弄得一愣一愣的,她看向辛河,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山寨?”
辛河見聞希月一臉不可置信,不禁有些不滿:“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個意思?是瞧不起他們山寨?
聞希月不知道辛河在想什麼,她現在還處于有些懵逼的狀态,“你确定,你們真的是山匪?”
辛河看了看她,突然笑道:“我可沒承認,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就是普通的山民。”
聞希月點點頭,又開始左看右看。
還别說,辛河稱自己是山民的說法,她還真有點信了。
這裡生活氣息濃郁,人們安居樂業,人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這就是一個藏在山裡的大型村莊嘛!
一路走來,不少大叔大嬸都在跟辛河他們打招呼,那态度和普通村民看到隔壁家小孩兒趕集回村後的普通問候沒什麼區别。
要不是聞希月還記着自己是來這裡幹什麼的,恐怕都要認為這裡住着的都是普通山民了。
是的,她并沒有因為眼前所見,就将這些人看成是普通山民。
雖然那些大叔大嬸在和辛河他們打招呼時态度親切,但從他們見到她和謝宣這兩個陌生人後,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的警惕還是出賣了他們。
正常山民見到隔壁家小孩帶了陌生人回來,會不打聽一下被帶回來的是誰嗎?人類的好奇心是天生的,他們怎麼可能對突然出現在村裡的陌生人不好奇?
他們之所以不問,恐怕是這種事情見多了,知道不能問,所以才壓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這裡的人看似和藹,恐怕人人都不簡單,聞希月剛才還看到一個快六十歲的老漢,扛着一大捆柴火,在那細細的田埂上走得健步如飛呢!
隻怕在必要的時候,這裡上到七十老翁,下到十歲孩童,都能随時抄起手邊的農具上陣殺敵。
聞希月心道好險,差點就被這裡的表象給蒙蔽了。
蒼山山匪的殘忍弑殺可是出了名的,聽說蒼梧縣的上一任縣令,因為得罪了蒼山的山匪,結果被他們屠了滿門。
聽聞那縣令府中血流成河,縣令的屍體都被砍成了好幾截。
直到現在提起這一樁血案,當地百姓都還心驚膽戰呢!
她可不能因為這些人看起來純良,就真把他們當成普通山民了,不然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到了。”辛河在一處比周圍其他的房子都大上些許的宅院前停下。
他身後的一個小弟上前把宅院的門推開,帶着幾人走了進去。
這個宅院從外面看就跟普通的民宅差不多,進了裡面,卻能看出許多與普通民宅的區别。
進入宅院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什麼假山、綠植之類的常見景物,而是一片沒有任何裝飾,寬敞空曠的庭院,庭院一角有一排武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可以看出,這裡是宅院主人練功的場地。
聞希月走到武器架前看了看,發現許多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武器,可見這宅院的主人所學的武器有多麼龐雜,當然,也不排除這些武器隻是宅院主人的藏品,平時隻起到一個觀賞的作用的可能。
穿過被當作練功場的庭院,幾人進入了堂屋的一個大廳,到了這裡,聞希月才總算有了點身在匪窩的實感。
隻見大廳正中擺放着一把鋪着一張完整虎皮的大交椅,那虎皮紋理清晰,毛色斑斓,碩大的虎頭栩栩如生,虎目中透出令人膽寒的氣息,聞希月覺得,但凡膽子小點的人,怕是都不敢坐到那把椅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