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狀是非告不可嗎?
王尚書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面,他感激于聞希月重視他女兒的安危。
另一方面,他又恐懼于定安王知道他質疑定安王家教後會作何反應,會不會讓他這個尚書做不下去?
“希月啊,要不這事兒咱就不告訴你爹了吧,你就當伯父剛才放了個屁,河風一吹就散了。”王尚書小心地陪着笑臉道。
聞希月沒有說話,一旁的綠翡卻道:“我家小姐當然不會告訴王爺。”
王尚書聞言眼睛一亮,正要拍幾句馬屁,好好誇贊聞希月的大度。
可接下來就聽綠翡接着道:“但我會告訴我家王爺,你拿屁崩我家小姐的事兒。”
聞希月:“……”
王尚書:“???”
他什麼時候拿屁……
好吧,他剛才确實……
不過那隻是他随口打的一個比喻,這小丫頭怎麼還能當真了呢?
“王爺日理萬機,這種小事要不還是别告訴王爺了吧!”王尚書對綠翡道。
綠翡叉着腰,一臉不快地道:“這怎麼能是小事呢?你都拿屁崩我家小姐了,我家王爺都沒舍得拿屁崩我家小姐,我唔唔唔……”
聞希月一把捂住了綠翡的嘴,“行了,找人去吧!”
再讓綠翡說下去,還不一定能說出什麼不雅的詞彙來,還是趕緊幹正事兒要緊。
一聽找人,王尚書立馬想起了剛才聞希月說要去花船上找自己女兒的事兒,剛才被那麼一打岔,他倒把這事給忘了,這會兒說起,他立馬道:“希月啊,你覺得怡然會在花船上?可她怎麼會去花船上?”
這次他倒沒像剛才那樣堅持說自己女兒不在花船上了,隻是他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聞希月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沒再計較他剛才的冒犯,畢竟當務之急,找人要緊,耽誤得越久,王怡然出事的概率越大。
于是,她簡單地解釋道:“王小姐不會上花船,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會把她帶上花船,我并不能确定她在不在花船上,但我知道其他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唯獨隻有這金水河上的花船沒有找過,如果不去找一找,萬一她真的在花船上,那我們豈不是錯過了營救她的機會?”
王尚書被聞希月這麼一點,也立刻想通了。
能當上尚書,他也并非蠢人,剛才之所以沒反應過來,實在是因為女兒突然失蹤,又聽到聞希月說自己女兒在花船那種不幹淨的地方,他一時不能接受,所以條件反射地想要反駁。
可現在冷靜下來想一想,便覺得聞希月說的有道理。
萬一女兒真的被人綁上了花船,自己卻因為太過迂腐而錯過了營救女兒的機會,那才真是要悔恨終生。
想明白之後,王尚書不再耽擱,立刻帶着家丁往河邊走去。
想到自己女兒可能被人綁到花船那種地方,他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恨不能一把火将那河面上的花船燒個一幹二淨。
可還沒等他走到河岸邊,就聽身後聞希月清冷的聲音道:“你就打算這樣去?”
王尚書愣了愣,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聞希月,“不這樣去應該怎樣去?”
聞希月看着王尚書和他身後那一隊家丁氣勢洶洶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們這個樣子,隻怕連花船都上不去。”
金水河上有大大小小十幾艘花船,既然要找人,自然是每一艘花船都不能錯過。
小花船還好說,船小說明船主人的勢力不大,以王尚書的身份,想要上去搜查一下應該也不難。
可那艘最大的花船就不好說了,能運營得起那麼大的花船的,背後勢力一定不簡單,隻怕不會賣王尚書的面子。
而王尚書這麼一副氣勢洶洶去找茬的樣子,隻怕還沒靠近花船,就要遭遇驅趕。
一旦發生沖突,就憑王尚書帶的這些家丁,恐怕不是花船上打手的對手,要是人沒找到還被人打了一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王尚書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可他不這樣去又能怎樣去?
總不能不帶家丁,自己一個人去吧!
要是他自己一個人去,豈不是更打不過那花船上的打手?
誰知,王尚書正想着,卻聽聞希月道:“不要帶家丁。”
王尚書聞言,用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表情道:“要是我不帶家丁,獨自闖上花船,那又豈是花船上打手的對手?”
聞希月有些無語:“說得好像你帶了家丁,就能是那些打手的對手似的。”
王尚書:“……這倒也是,诶不對,怡然是我的女兒,我總不能因為怕被那些打手打,就不去救我的女兒吧!”
聞希月:“嗯,是不能不去,但我覺得,你其實可以帶着腦子去。”
王尚書一聽這話,心中頓時火起。
怎麼個意思?罵他沒腦子?即便你是定安王的女兒,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好歹是你長輩。
而且,就算他考慮欠妥,那也是因為女兒出事,他關心則亂,怎麼能說他沒腦子呢?實在是太過分了。
可還沒等王尚書發作,就聽聞希月道:“我們分開行動,你和你的人扮成嫖客,分散在那些小花船上,看看有沒有王小姐的蹤迹,我去最大的那艘花船上看看。誰找到了王小姐,就以煙花為信,切記,不要讓人知道我們是去找人的,不然打草驚蛇,王小姐說不定會被藏起來,或是被直接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