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尚書那邊也遲遲沒有動靜,王尚書和他的人上的都是小花船,小花船的船艙大多數都是能一眼望到底的,到現在還沒發信号,那八成是人不在那些船上了。
如果王怡然不是被人綁到了花船上,又會在哪裡呢?
就在紅玉一無所獲,準備回到聞希月身邊時,卻聽到了一對丫鬟的對話。
“那主仆二人又哭又鬧,跟瘋了一樣,還嚷嚷着什麼她爹是尚書,等她爹找到這裡,定要砍了這裡所有人的腦袋。”丫鬟說着,不屑地嗤笑一聲道,“皇子來了這裡都不敢造次,一個尚書還敢說要砍了這裡所有人的腦袋,怕不是沒睡醒吧?”
紅玉正與二人擦肩而過,聞言頓住腳步,這說的是王怡然嗎?
連皇子來了這裡都不敢造次?如果這丫鬟沒有吹牛,那小姐就猜得沒錯,這花船主人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觑。
兩個丫鬟端着托盤從紅玉身邊經過,并沒有發現紅玉已經悄然轉身,跟在了她們身後。
“她剛才還把我端去的飯菜全都給砸了,碎瓷屑散了一地,害我打掃的時候手都劃破了。”丫鬟說着擡起受傷的手給另一個丫鬟看。
“真是不知好歹,不吃就不吃,幹嘛拿我們這些下人出氣?又不是我們把她抓來的,有本事沖着抓他的人去啊!”
“就是,就知道欺負咱們,要不是看她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桑媽媽才不會讓咱們好吃好喝招呼着呢!”
“長得好又怎麼樣?來了這裡最終還不是得接客?她要是識相還好,不識相的話,隻怕将來過得連咱們都不如。”
“就是。”
“那還要不要送飯啊?”
“送什麼送?她不都給砸了嗎?是她自己不吃,又不是咱們不給她吃,要我說,砸了就砸了,不吃就餓着,這裡新來的姑娘不都這樣嗎?餓上幾天就老實了。”
“話是這麼說,可桑媽媽說了,要把人伺候好,這要是把人餓壞了,桑媽媽問責可怎麼辦?”
“是她自己不吃,你能有什麼辦法?桑媽媽也真是的,就知道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噓噓噓,小聲點,要是讓桑媽媽聽到了,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怕什麼?桑媽媽這會兒正忙着呢,哪有時間管咱們?”
“也是哦!大廳那邊正鬧騰得歡呢!”
“嘿嘿你說那姑娘真是咱明月樓主人的朋友嗎?長得可真好看。”
“是不是咱們明月樓主人的朋友不知道,但确實長了一張禍水臉,才一露面就引起了那樣大的騷亂,把人全都引過去了,也不知道等會要怎麼收場。”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禍水要是留在咱們樓裡,以後慕名而來的狂風浪蝶怕是少不了了。”
……
紅玉本打算從她們口中聽一些關于王怡然的消息就離開去找人,可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勁,她們口中說的那個禍水是指她家小姐吧?
竟敢說她家小姐是禍水,這能忍?
必須不能忍啊!
于是,紅玉素手一擡,袖間散出的一縷煙霧飄向了前面正說得興起的兩個丫鬟。
一個丫鬟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癢,擡手抓了抓,卻抓到了一手的凹凸不平。
她驚叫一聲,對另一個丫鬟道:“快看看我的臉怎麼了。”
誰知,話剛說完,就見對方正頂着一臉的紅疹一臉震驚地看着她道:“你臉上怎麼全是紅疹?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你、你臉上也全是紅疹。”
“啊?”那丫鬟擡手一摸,感覺到手下皮膚的變化,她的瞳孔漸漸放大,然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紅玉揉了揉耳朵,不過是給她們一點小小的懲罰,起個紅疹而已,一天就消了,至于激動成這樣嘛?!
她轉身離開,去尋找底艙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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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聞希月正滿心不耐地看着眼前的鬧劇。
要不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好為紅玉去尋人打掩護,她早就離開這裡了。
這一具具光裸的身體看得叫人直犯惡心,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紅玉離開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王怡然會在這艘船上嗎?如果不在,那她又會在哪裡?
相比聞希月的焦躁,綠翡就要适應得多,在一開始的慌亂羞臊過後,她很快鎮定下來,還有心情開始挨個兒點評—
“小姐,這些男的一個個長得又醜又挫,身材還那麼差,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自信,在衆目睽睽之下裸奔的。”
“你看那個肚子上像是套了三層遊泳圈的肥子,走路都呼哧帶喘的,居然還來□□,也不怕累死在女人肚皮上。”
“還有那個眼底烏青、皮包骨一樣的瘦子,一看就是縱欲過度,這麼不知節制,早晚得精盡人亡。”
“那邊那個滿臉皺紋、白須白發的老頭,看上去得有六七十了吧,黃土都埋半截了,還不安分,果然男人隻有挂在牆上了才會老實。”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看得我都要對男人的身體産生生理性厭惡了,也不知道那些妓女是怎麼睡得下去的,還真是錢難掙屎難吃,看來妓女也不容易啊!”
聞希月:“……小姑娘家家的,說話别那麼粗俗。”
綠翡:“哎呀小姐,奴婢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