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最近挺忙的。
本以為幹完血如意這一票大的,就能收山養老,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卻不想惹出這麼多是是非非。
其實也不算意料之外。
畢竟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如今能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站在韓家老宅,也算是萬幸了。
雲姐的手雖然傷得重,但有治愈的希望。
血如意碎了,但也得到了雇主的酬勞。
一趟波折重重的回家之旅,雖然危機四伏,總歸是化險為夷,還見到了那麼多超出她以往認知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還結識了諸多好友,也不算白走一遭。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看孩子的人。
尤其是這孩子還特别熊,老喜歡到處亂跑,總不見個人影,吃個飯還得跟玩捉迷藏一樣,害她成天忙着費盡心思到處找人。
她有些無語地叉腰,在老宅院子裡叫喚着童心的名字。
找到這破孩子一定要揍他滿頭包,讓他還敢再亂跑。
說是這麼說,不過童心下次應該還敢,畢竟他皮糙肉厚,抗打。←_←
而此刻豆豆遍尋老宅都不見人影的童心,卻出現在了他大哥童博的房裡。
童心此時神色與平日大不相同,一絲笑意都無,冷肅着一張臉,無聲無息地靠近昏睡着的童博,細細看去,他眼底甚至閃爍着危險的紅光。
藥浴冒着淺淺的熱氣,濕氣在浴桶邊緣凝結成一層層水珠。
童心雙手攀上了浴桶,體态宛如一條陰冷的毒蛇,伸長脖子像野獸般仔細聞嗅辨别童博身上的氣味。
神志不清的童博對此一無所知。
正在廢宅廚房将做好的飯菜端出的春花,忽然腦裡閃過一道詭谲的紅光,一股涼氣從腳底心直竄天靈蓋。
“小紅?”她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目光朝禦劍山莊的方向遠眺而去。
明明什麼都望不到,可她腦海裡仿佛隐約浮現出血蟒在地底城的銀池中翻滾搖擺的模樣。
是……尹仲?尹仲在操控着小紅?
他嘴裡在念念有詞什麼?是什麼法術嗎?
這是在幹什麼?是在施法找人嗎?
是了,應該是了……尹仲……居然會法術?!
以血蟒為仆,通獸語并可禦獸使其為他療傷……如今還疑似會法術?
難道……難道……?!
“童心?童心!”正思考着,這時豆豆卻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廚房,四處張望起來。
“怎麼了?”放下手裡的碗筷,春花上前詢問。
“春花,”豆豆皺眉答道,“這不是到飯點了嗎?我想找童心來吃飯,可是總也找不見人。”
又是一個找人的。
春花默默腹诽。
等等……尹仲讓血蟒找人……血蟒才見過多少人?為什麼要讓它找一個見過又認不得的人?
最近與血蟒發生過争執,又足以引起尹仲注意的人,隻有一個——
“童大哥……”春花喃喃道。
“童大哥?”豆豆狐疑道,“春花你聽錯了吧,我找的童心,不是童大哥……”
“砰”的一聲巨響,正是從童博房間的方向傳來的。
“童大哥的房間!”豆豆不由驚呼出聲,而春花卻已閃身如風般循聲而去。
春花跑到童博房裡的時候,童戰已和童心混戰在一起。
浴桶被打碎,童博正赤///裸着身體可憐巴巴地躺在一片濕地上。
“我嘞個去……”饒是春花也被眼前一幕驚到了。“那麼赤雞的嘛?”
“春花!别說風涼話啦!”童戰拽住童心襲來的手掌叫道,“快來幫忙!”
“哦!”春花躍至童心面前,出手疾點他肩上穴道。
童心短暫地冷靜了下來,卻在片刻之後沖開了自己的穴道,一腳飛踢向春花的腦袋,還好春花反應靈敏,一肘抵開攻擊,這次再也不留情,她狠狠給了童心一腳,他立馬橫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卻好似一點都不知疼一般,又站了起來朝童博攻去。
“他開了狂暴啊?!!”春花拉住童心左臂。
“我怎麼知道,我來時他就這樣跟瘋了似的!”童戰扯住童心的右胳膊。
兩人把他死死摁住。
“隐修!”趕來的豆豆被珠兒扯着,急得直跺腳,“你動作快啊啊啊——!!!”
“知道了知道了!”急赤白臉跑來的隐修将随身攜帶的藥包打開,取出幾根銀針,“給我騰個地方!”
童戰和春花應聲讓開。
幾記冷冽的白光閃過,銀針精準地刺入童心背上的穴位。
掙紮嘶吼着的童心終是安靜了下來,暈了過去。
衆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童戰攬過童心,把他安頓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哎喲我的天哪!”急匆匆進屋的趙雲第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的童博,一個急刹車就背過身去,一左一右擡手把豆豆和珠兒的眼睛也捂上了。
春花見狀,急忙拿起衣桁上的袍子蓋在了童博的身上。
“你們怎麼回事啊!那麼大動靜!”趙雲叫道,“怎麼連桶都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的确是他們兄弟幾個惹出的麻煩,自知理虧的童戰連聲道歉,“也不知道童心犯的什麼癫,發瘋跑來把大哥的浴桶打壞了……”
自從這童氏三兄弟來了之後,家裡真是沒有一天消停的……
趙雲歎氣。
“趙姑娘,麻煩你和珠兒再去燒桶熱水好嗎?”隐修出聲道。
“好。”隐修的話趙雲自然是聽的,她點點頭,牽過珠兒,又轉頭問豆豆,“豆豆你呢?”
“我照看着童心吧……”豆豆走到睡過去的童心跟前。
趙雲不再多說什麼,又不放心地看看春花。見她給了自己一個“無礙”的眼神,便帶着珠兒燒水去了。
“童戰,之前的草藥得再去配一份。”隐修又道。
“知道了。”童戰二話不說跑了出去。
“春花啊。”隐修對春花笑笑,“你幫幫忙,把童博擡上/床呗。”
“好。”春花幹脆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