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看春花拿着天蛟劍一劍劈到童心身上的時候,簡直要被吓死了。
哪知天蛟即将觸碰到童心頭頂時,竟是被一層黑霧所阻隔,而下一刻,那層黑霧就如同薄薄的琉璃一樣應聲而碎,緊接着便纏繞上了劍尖,宛如有生命的藤蔓一般,沿着劍身攀爬到了春花的身上!
“春花——!”豆豆又被吓得嗷嗷尖叫起來。
“哼……”春花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又想故技重施?”
春花不疾不徐,驅使天蛟劍的力量流徹童心的奇經八脈,将那些黑霧盡數逼趕出來。
在掃除他身上魔氣的那一瞬,明澈的藍光大盛,璀璨到了極點,伴随着一陣令人牙酸的痛苦嘶鳴,那些黑漆漆的東西被劍靈的灼灼輝煌通盤湮滅。
童心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春花啊!”豆豆和龍婆圍在春花身旁。
“春花!我剛剛看到那個黑氣也鑽到你身體裡了,你沒事吧?!”眼尖的豆豆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着急忙慌地把春花從頭到腳摸了個遍。
“春花,你剛剛傷愈,千萬别勉強自己啊……”龍婆皺眉道。
“放心吧,我沒事。”春花把豆豆不安分的手撥弄開,笑道,“就是因為之前被黑氣所傷,現今完全恢複,也更加了解如何對付那些鬼東西了。”
她擡手,動了動指尖,竟是有縷縷黑煙緩緩冒出!
“春花?”龍婆詫異道,“這是……”
“噓。”春花神秘道,“我發現我的身體和幽冥劍的魔氣也挺合的……雖然不能像我爹那樣操縱它,但……它對我身心的侵蝕力弱了不少。”
“哇……這麼厲害!”豆豆語氣裡滿是崇拜,“春花你可太棒啦!”
“春花……這……”龍婆卻是面露遲疑。
“婆婆。”春花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龍婆最擔心的,應該是這些魔氣會否影響她的神志,讓她走向她爹一樣的道路。
“我和我爹,不一樣。”
龍婆看着春花烏黑清透的眼眸,不再說什麼其他的了,隻是摸摸她的腦袋,笑着點了點頭。
“咳咳咳……”恢複神智的童心清醒了過來,支起身子清咳兩聲,略顯迷茫地望了望站着的三人。
“哎喲童心!”豆豆如夢初醒地想去拉他。
“你好好歇着。”龍婆先一步把童心拉了起來,對豆豆道,“你才剛被燒傷……”
“豆豆受傷了?”春花上前看看,很快就發現了豆豆肩背上敷了金瘡藥的傷痕。
“啊呀,怎麼被燒的呀?”
她心疼地擰緊眉頭,從腰間掏出針藥包:“我幫你處理。”
拉着豆豆坐到了茅草堆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春花松了口氣道:“還好還好,不嚴重,就是皮外傷,沒燒到裡面,處理幹淨就好啦。”
她這才注意到眼前這片熟悉的廢墟。
——這裡不是當初出水月洞天的時候,他們落腳的茶棚嗎?怎麼燒成這副鬼樣子了?
在春花替豆豆處理傷口的時候,豆豆和童心你一言我一句,加之龍婆的補充說明,把春花這段時間昏迷後一直到衆人趕路到這裡的事情全部講給了她聽。
“哦……我明白了……”春花手法利落地将纏傷帶包在了豆豆肩上,幫她換上了外衣。
“好啦。”她拍了拍手,拿起那柄神龍短劍,“走吧。”
剩下的三人都是一愣。
“春花?”豆豆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走,還是我們一起走啊?”
“當然是我們一起去水月洞天啦。”春花坦然道。
“我還以為你會……”
“你以為我會趕你們走,讓你們回龍澤山莊嗎?”春花聳肩,對着龍婆道,“婆婆,童大哥或許有過這個意思,不過他大概是經過短暫的思想鬥争之後又放棄了。”
“什麼意思?”龍婆不解。
“婆婆可能不清楚,我們要去的水月洞天的秘密入口,是由水幕結界構成的,如果不會法術,大概率是進不去的。”
“什麼?”龍婆驚訝道。
“是哦!”豆豆回憶起來了,“除了水幕結界之外,還有黑暗結界和活林結界啊……”
“所以童大哥讓婆婆你留下來的時候,可能就是想趁機把你們攔在入口外面的。”春花分析道,“畢竟童心雖然是童氏一族,但他也不了解那個入口。”
“哎呀博兒怎麼……”龍婆心急如焚道,“他這固執的脾氣跟主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婆婆你别急。”春花勸慰道,“我想童大哥應該也清楚,他攔不住你們跟着的。”
“為什麼啊?”童心迫不及待問道。
“因為有我啊。”春花樂呵呵地點着自己的鼻頭,“我好歹跟師父練過不少法術了,水幕結界我也能開啊。”
“對喔——”豆豆眉開眼笑道。
“反正婆婆死活都是要進水月洞天的,童心呢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大哥二哥不管,至于豆豆……”
春花還沒來得及說完,豆豆就搶白道:“開什麼玩笑,你我是出生入死那麼多次的好姐妹了,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決鬥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的!”
“如果我要點你的穴呢?”春花冷不丁道。
她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豆豆身上慢條斯理地逡巡着。
“喂!你可以點我穴道的!”豆豆氣急敗壞道,“你信不信我解穴之後立刻咬舌自盡啊!”
“沒那麼誇張吧……”
“有那麼誇張啊!”豆豆梗着脖子,橫眉豎眼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把拽住春花的衣袖:“當初我們可是手拉着手一塊兒出水月洞天的,現在要回去,也要手拉着手一起的!你不能自作主張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