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春花哈哈一笑，揮了揮手道，“走吧，知道你不跟來是不會消停的。”

“我們走。”

追風早在方才就特别有眼力見地踱步到了幾人身邊。

春花環抱起豆豆的腰，助她輕巧地躍上了馬背。

“傷員乘馬。”她道，“我們現在就去和童大哥他們彙合。”

——

暮色漫過懸崖，照映在行色匆匆的幾人臉上。

春花手裡牽着追風的缰繩，快步前行，身邊跟着龍婆和童心。

豆豆坐在馬鞍上，放眼四周觀察情況。

“童心……”春花道，“我爹……舊傷複發的時間間隔是不是越來越短了？”

“……”童心回憶了一會兒，颔首道，“的确是，而且起先他一次隻需要一個人的精氣就能撐不少時間，昨晚那次卻吸了三個鐵衛的精氣……”

“怪不得他急着上路……”春花思忖道，“恐怕跟着他一起的鐵衛……”

春花擡頭望了望被暖橘色燃燼的天幕，眼中翻湧着晦澀不明的暗光。

“真是……沒把人當人呐……”她低吟道。

“春花，你說什麼？”豆豆俯身問道。

“沒什麼。”春花搖了搖頭，“隻是……忽然有種被當作食物的感覺，有點兒不習慣。”

“……”

氣氛陷入一片蹊跷的靜默中。

可不是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群凡人不就是尹仲這種不死人的踏腳石和食糧嗎？

“嗐，别那麼喪嘛～”春花咧嘴笑道，“我們可是要去幹一件天大的好事！”

“獵物要反攻獵人了，你們難道不覺得很興奮嗎？”

“不應該覺得自己特别厲害嗎？”

春花用另一隻手“咚咚”錘了兩下自己的胸脯，氣宇軒昂道：“我現在就特别佩服我自己！”

所有人都笑了。

“噗哈哈哈……”豆豆坐在馬背上，笑得前俯後仰，“春花啊春花……”她忍不住拍手稱絕，“被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好像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成為救世大英雄了?”

“難道不是嗎？”春花咯咯直笑道：“你才知道啊！”

嬉鬧一陣，沉凝的氛圍舒緩了不少。

“春花！”豆豆坐在高處，更能看清環境的情況。

她餘光忽而瞥見了懸崖底下的湖泊中，不和諧地漂過的一抹灰白。

“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幾人停了下來，走到崖邊，低頭望去，真的看見那粼粼波光的湖面上漂浮着一件東西。

春花心裡蓦然劃過一絲古怪的靈感。

“那個不是……”

“春花，怎麼了？”龍婆問道，“你識得那東西?”

“那看着好像是一塊石闆呀？”童心靠着優秀的目力觀察道。

“那是……靈鏡。”

春花曾在五百年前見過靈鏡，再清楚不過它的模樣。

“靈鏡?”豆豆想起來了，“是不是救過你的那面鏡子?”

“好詭異啊……如果是石頭做的，應該沉底了才是，怎麼會浮在水面上呢？”

“可能是因為……它想讓我們發現它?”

春花思索片刻，對豆豆道：“豆豆，去瀑布的路你應該記得吧?”

豆豆點了點頭。

“這樣，你們三人先和追風一起去入口瀑布那邊等我。”

“你呢？”龍婆問道。

“我啊……”春花狡黠笑道，“我要下去會會它。”

“春花……”

“放心吧婆婆。”春花垂眸望向那悄無聲息随波逐流的靈鏡石闆，“我不會有事的。”

“好。”豆豆見春花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說什麼，“我們在瀑布入口那邊等你，你不來，我們就不走！”

她伸手，龍婆順勢也跨上了馬背：“我和娘共騎追風，想必很快就能追上童大哥他們了。”

童心接過了春花手裡的馬繩，又交到了豆豆手裡：“那我呢？”

“你?”豆豆理直氣壯道，“你不是輕功很好嗎？追着我們跑咯?”

“……哦。”童心苦着臉抓耳撓腮。

春花和龍婆忍不住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