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豆豆附和道,“就這麼稀裡糊塗把内力輸給了尹仲,那之後我們和他的決戰豈不是更添危險?!”
“你也要和他決戰啊?”童戰調侃道。
“怎麼,看不起我啊?!”豆豆忿忿道。
童戰選擇噤聲。
“那……實在不行……”豆豆瞥了躺在那兒半死不活的尹仲一眼,思維發散道,“春花,你說我們每個人勻一口精氣給尹仲行不行啊?”
“這個嘛……”春花還真的正兒八經思考起了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神經病吧你!”童戰驚道,“萬一尹仲一不留神吸多了那怎麼辦!”
“重點是這個嗎?”春花吐槽道。
豆豆眼睛一亮,出了個莫名其妙的主意:“尹仲吸的時候讓童大哥在旁邊守着嘛!
“有道理哎……一旦我爹吸多了,就讓童大哥一腳把他踹飛,及時止損啊!”春花成功使這個主意更馊了一點。
童博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
“你們别胡說八道了……”尹天雪無力地撫上額頭。
“其實……也不用想那麼多啊。”一直沉默着的童心說道,“我們還不清楚尹仲解決水月洞天冰封的條件需要什麼。”
“也許,根本不需要我們給他輸送任何力量也說不定呢?”
“畢竟……造成冰封的是血如意,并不是尹仲本人啊?”
趕路的時候,豆豆有和童心解釋過水月洞天冰封的前因後果,所以他對這件事也是有所知曉的。
這下,衆人都不禁靜悄悄地深思起來。
童博颔首,語帶欣慰地笑道:“童心說得不錯……”
“新長的腦子就是好使哈~”春花擡手摸了摸童心的腦袋。
童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眼下,我們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童博為這場逐漸走歪的商議蓋棺定了論。
——
隊伍再次休憩了一會兒,童博揚聲打破了甯靜。
“我們該走了,可是我必須分兩趟才能把大家都送進去。”
“童大哥。”春花在童博身側低語道,“以你現在的功力,一次帶五個人應該綽綽有餘吧。”
春花記得,當初離開水月洞天的冰層時,童博的龍神功就能同時帶四個人穿越河流了。
童博的眉心一跳,餘光掃過她身後不遠處的尹仲,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
“童大哥,别急。”春花搭上他的手,安撫似的摩挲兩下,“我不會做蠢事,我隻是……有些事要問他。”
她玩笑道:“你不會小氣到連這點獨處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們父女倆吧?”
“春花……”
“保留實力這件事情我明白,我還得留着氣力對付幽冥呢。”春花望着童博的眼神誠懇道,“我隻是想最後确定一些事,再布置一些事。”
“童大哥,”她凝聲鄭重道,“信我。”
童博垂下眼睑,掩去了瞳孔裡暗藏的掙紮,喟然道:“天知道,我現在有多怕你說【信我】這兩個字……”
再度擡眸,他眼底的波瀾已平複。
他知道春花要做什麼,淩晨穿梭于林間躲避尹仲的追蹤之時,她已把靈鏡中發生的事情盡數說給了他聽。
“萬事小心。”
千言萬語,不過一句叮咛。
随着一道屬于龍神功的奪目白光閃耀,谷底厚重的冰層如同被強力鑿穿,蒼龍攜卷着其餘人鑽進了寒冷的水裡。
現在,崖邊隻剩下春花和尹仲了。
春花踱着輕盈的步伐來到了尹仲身邊,徐然坐下。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胳膊肘往外拐的?”
聞言,尹仲虛弱地喘了喘氣,牽起嘴角嗤笑道:“你似乎覺得……我很不了解你。”
“至少了解得不夠深。”春花随手摘了根野草,塞到了嘴邊,興味索然地嚼嚼嚼。
沒去深究她的弦外之音,尹仲隻繼續回答她剛才的問題:“鳳兒,你的确成功地讓血蟒與我失去了聯系,但認主契約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
春花腮幫子鼓動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你的掩物法術真的練得很不錯,已經能夠很好地騙過我。”尹仲說這話的語氣非但沒有怒意,反倒是高興得很。
“盡管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斬斷了血蟒身上的魔氣,但血契的親密聯結不單單是法術就能切斷的。”
“也許血蟒已不會聽命于我,可時間一久,血蟒身上的氣息我還是能隐約感受到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春花總覺得尹仲講的不僅僅是他和血蟒的關系,還在旁敲側擊着她别的什麼。
她把嘴裡的野草呸了出來。
“既然知道是我弄走了血蟒,還毀了銀池,你難道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