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卞生煙是應了老同學的約,去京北大學參加一個科創軟件項目交流會。
卞生煙對此有點興趣,隻不過中間因為那老同學忙着出差沒回來,原本定好的事便硬生生拖了一個多星期。
大學的環境與外面有着很大不同,光是空氣聞着都比外頭新鮮。
十月,距離新生開學剛過一個多月,到處都能看到鮮活的身影。
卞生煙一邊感慨着匆匆逝去的青春時光,一邊将車停在智能學院門口。
旁邊就是體育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在打籃球的學生。
正是下午三點半,烈陽高照,卞生煙戴着墨鏡下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陽光刺到了眼睛。
她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眼球才終于适應了面前的光線。
随之越發清晰的是不遠處的籃球場,一個身穿白色無袖衫的高個男生跳起來,修長勁瘦的手臂拖着球,準确扣進了籃網中。
那腿是真的長,隻穿了條白色運動短褲,幾乎跟身上細膩的膚色融為一體,但能明顯看出來訓練的痕迹。
薄削緊緻的小腿微微繃起,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路流連到運動褲下的大腿根處,是少有的運動模特才有的那種完美比例身材。
整個體育場就他一個人,不遠處倒是有那麼幾個女孩子拿着水,怯怯地靠在鋼網外面,彼此低頭輕笑幾句,卻沒人敢上前來。
盡管戴着墨鏡,但卞生煙還是被那人偶然露出來的一截白淨細腰給晃到了眼睛。
隻不過美景轉瞬即逝。
在這麼熱的天氣下打球着實少見。
卞生煙眨眨眼,暗道自己真是曬暈了腦袋。
大熱天的在太陽底下打籃球,純純有毛病。
她覺得打籃球的人腰細腿長還勾人,也有毛病。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卞生煙便直接轉身進了智能學院大門,趕來迎接她的老同學在拐角處碰見了,兩人便寒暄起來,一同去往科創基地。
兩個小時後,這場交流會才結束。
卞生煙跟同行的幾位眼熟的商圈朋友打了招呼,便自顧自上了車。
正要啟動車子時,不知怎麼的,她餘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邊的體育場。
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男生似乎是打累了,坐在一旁的長凳上休息。
剛剛隻敢在遠處圍觀的女生已經全部離開,此刻體育場上真真正正隻剩下他一個人。
卞生煙将胳膊搭在車窗上,狀似無意地打量那個男生。
他的頭發已經全部汗濕,渾身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一樣,白色無袖衫緊貼在身上,露出來的小半肩膀肌肉塊壘分明。
但因為冷白的膚色,看上去十分柔嫩可人。
從頭到腳都透着一股正值青春年少的信息。
忽然,坐着的那人擡眼,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黑漆漆的眼瞳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卞生煙的方向,卞生煙也大膽地回看了過去。
正面相迎,女子這才得以望見他的面容。
雖然隔的有些距離看不真切,但不難确認,這是一個十足的清冷美男。
兩人并沒有過多交涉,卞生煙收回目光。
她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
天色有些晚了,她得去公司一趟。
—
一個星期後,卞生煙再次來到京北大學詳談上次的科創軟件項目。
經過公司多方探讨,這個軟件項目發展前景很不錯,值得入股。
于是卞生煙便來到京北大學找老同學引薦一下項目的發起人。
整個項目的開發團隊是一群大三的學生,他們源于興趣聚在一起成立了這個簡陋的小組,并得到了導師和學校的大力支持,因此卞生煙等人才會收到消息前來參加交流會,以評估是否值得投資入手。
洽談結束後,卞生煙開着車,緩緩駛過校園。
大學裡面到處都是學生,車不能開的太快。
所以卞生煙好生欣賞了一番周圍的景色。
開到西門門口的奶茶店的時候,卞生煙被一陣吵鬧聲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矮瘦男人正對着奶茶店收銀台後面的員工破口大罵。
“你個狗日的到底會不會做?!誰家奶茶放的全都是冰,這麼多碎冰塊我怎麼吃?你看看吸管插進去能喝到嗎?!”
收銀台後面站着的是一個很高的男生,戴着口罩,皮膚很白,看不真切面容。
隻有露出的一雙眼睛黑沉如夜。
他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低着頭,承受着男人的怒火,站姿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一旁的女店員忙道:“先生,您點的是冰沙,裡面就是有很多碎冰。”
男人不依不饒:“你少放點冰不就行了?這我怎麼喝?趕緊給我重做一杯。”
女店員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的員工是按照标準配料表給您做的。就算重做一杯,也還是這樣,因為這是葡萄奶綠冰沙。”
男人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你這什麼态度?我不滿意你就得給我重做!快點的,我趕時間,不然我投訴你們!”
女店員一臉為難,本身奶茶并沒有任何問題卻要重做,還要在監控下面改配方。
要是被總公司發現了,免不了要接受處罰。
碰到這種蠻不講理的顧客隻能說運氣夠背。
她還想再說什麼,那男生卻是将她拉到身後,說道:“花姐,我來吧。”
元頌今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地對男人道:“不好意思,我給您重做一杯。”
男人不依不饒地催促道:“這才對啊,還不趕緊的。”
等少放了一半冰的新冰沙做出來,男人眉頭再次狠狠皺起。
“這稀拉拉的什麼鬼?”
元頌今一言不發定在那兒,雖然并沒有做什麼,但唬人的體型竟也生出了幾分威懾感。
男人還想找點茬,但一看對面的家夥居然這麼大隻,欲發作的念頭猶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