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兩個立場,肖雨如此也無可厚非。
江風影轉圜道:“既然如此我們不為難姑娘,隻是可否告知淩霄宮到底有何陰謀?這洞裡……”
話說半頭上方突然傳來腳步聲,謝晴岚急忙捂住了江風影的嘴,手心卻被輕輕一咬,這家夥……如此緊張的局勢還……如此調皮……
她放下手,瞪了一眼,卻見他挑眉輕笑,整個一小無賴。
“剛才這裡有動靜,給我搜!”
是朝暮的聲音。
紛亂錯雜的腳步聲迅速擴散,此時已避無可避。
肖雨猶豫一瞬,若這幾人被抓住她也難逃幹系,還不如賭一把,“跟我來。”她招手示意幾人入獄。
可入了獄被抓住豈不是死路一條,若不入獄此行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意義。謝晴岚還未想明白,卻被江風影拽進了山洞。
餘下的人隻好随着二人躲了進去,剛進洞迎面撲來濃烈的腥臭氣味,令人喉間一陣作嘔。吊在壇子裡的人見有人來掙紮了幾下,發出哀求的聲音:“救救我……”那聲音低啞得沒了力氣。
“噓!……”
這洞很大,繞過中間的石柱,可通向兩側的牢獄,其中關着不少沈端的殺手與隐刺。這些人見着曾經的對家,卻如見到救星,淚光爍爍,紛紛跪地磕頭乞求,“救救我!”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大人有大量,救我們出去,我定洗心革面。”
“……”
忽地一人義憤填膺道:“哼,沈端那王八蛋,我若出去定要宰了他。”
他本是軍隊的人,功夫甚好,卻遭沈端安排了個假身份,将他換出供自己驅使,以他一家老小為要挾逼他做些不以之事,如今他是受夠了。
謝晴岚見他還能明辨是非,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起了想救他的心思。
江風影拔出了劍,威吓道:“别吭聲,有人來了……”
剛歇下聲不久,隻聽外面朝暮頤指氣使,“肖雨,方才可見可疑之人?剛才獄裡什麼聲音?”
肖雨冷笑,“你覺得呢?”
朝暮此時得勢,哪容得下她這般态度,尖利的聲音吼道:“我覺得?我在問你話!”
肖雨橫她一眼,“若有人我會這般若無其事?這破地方腌臜腥臭,我可一刻也不想呆。剛才的聲音自是獄裡人發出的,何須多此一問?”
這麼說着朝暮反應過來,嫌惡地捏緊鼻子,擺擺手驅散鼻前的氣味,她掩着鼻子,眼珠動了動,向身後的弟子們擺手,“你們進去看看。”
肖雨揚聲道:“你們想進來也并無不可,隻是動靜太大驚擾了宮主休息,又什麼事都沒有的話,這罪責可由你們擔當?”
朝暮猶豫中瞧着肖雨的神色十分鎮定,又聞獄内平息,不願在此多呆一刻,轉身便領着弟子走了。
少頃,外面沒了動靜,肖雨向鐵欄外探了一眼。
她有些後悔一時沖動幫了幾人,如此一來隻要獄中的人将她供出,便是死路一條。宮主絕不會放過她,何況還服過七絕丹,能逃到哪去?她的眼底蓦地紅了,可旋即一想既然做了已沒有後悔的餘地,幹脆就做到底,進了獄中與幾人道:“你們可否帶我離開淩霄宮,我想見見幽竹。”
五人一愣,想是她不知道幽竹的真實身份,相互瞧了一眼有些尴尬。
謝晴岚開口道:“我答應你,不過你得放了這些人。”
江風影惱道:“晴岚,他們做了不少惡事,管他們做什麼?”
“他們想必不會再為沈端賣命。士可殺不可辱,被這麼折磨緻死未免殘忍了些。浪子也有回頭日,不如給他們個機會?”
先前那人紅了眼眶,跪下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誰不想堂堂正正做個好人,求你們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我們不怕死,但不甘如此去死。”說着便磕了個響頭。
其餘人也紛紛跪下,謝晴岚一行人見狀皆不言語。
肖雨坦然道:“今日我已叛了淩霄宮,沒了回轉的餘地,不如痛快地做一回好人。”她怅然垂眸,”隻是這些人都服過七絕丹,即便出去也難忍痛苦,或回來,或自盡,不過是多幾日自由罷了。”
謝晴岚微微一笑,“你們放心,七絕丹我有解法,隻是這缸裡的藥是做什麼的?”
肖雨目中一震,激動起來,抓住她的臂确認,“你有解法?你真有解法?”
獄中人的眼神也亮了起來,紛紛湊近。
“實不相瞞,我曾經也中過七絕丹,便是靠此法擺脫了束縛。隻是你得先告訴我淩霄宮的陰謀。”
肖雨見她言語笃定,不似作僞,便說道:“這是用來錘煉死士的藥,由番人傳來。在這藥中泡過再加以訓練,便會不知疼痛,如傀儡一般,直到拼殺至最後一刻,這些人便是拿來用作試驗。”
衆人一聽大驚,便是獄裡的人也是剛剛得知。如此他們便不能稱之為人,活着也不能算活着,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個殺器,再也沒了生存的希望。
此事駭人聽聞,江風影嫉惡如仇道:“這淩霄宮竟幹出如此畜牲之事!”
段飛也歎了口氣。
“不如我們搗了這魔窟?”李雁無激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