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晴岚忙問:“師傅,你怎麼樣了?”
段飛擺手,“沒事。”
此時一人高高在上,譏诮道:“哼,我這淩霄宮來了便不是那麼好出去的,不自量力。”他勾了勾手指,厲聲道:“肖雨,過來。”
肖雨驚恐地搖搖頭,後退了幾步。
玉箫公子如看蝼蟻一般睨了她一眼,陰冷道:“給你一次機會,過來我便饒了你,否則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見幾人并不是玉箫公子的對手,玉箫公子雖毒辣,卻從無食言,少不了吃些苦頭,卻能保下命來,若出去沒了生計又遭追殺日子自是不好過。
肖雨明白即便逃到天涯海角,玉箫公子還在,噩夢便還在。她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回了那個暗不見天日的牢籠。
謝晴岚挽留,“肖雨姑娘……”未能止住她的腳步。
慕鴻的唇角浮起一抹扭曲的笑。
“抓住他們,我要活的。”玉箫公子飛身便将肖雨帶走,隻聽身後弟子應聲而上,劍聲四起。
肖雨被帶去了一個地方,一個令她極為恐懼的地方,那是一間地下密室,燈火閃耀似乎從未滅過,明亮的盡頭更暗,如鬼域一般透着瘆人的氣息,腳步聲在空蕩的密室中放大,“咚!咚!咚!”
一股血腥的陳臭味撲面而來,整個密室空曠寂寥,回聲跌宕。肖雨的心緊繃得如弦一般,目光本能地掃過令她恐懼地方,那是前方染上斑駁血迹的石榻與懸挂壁上的百種刑具。
她急速回避目光,卻被下颌的一道力逼迫不得不看去,石榻上似乎躺着千瘡百孔,滿頭鮮血,正在呻吟的鬼……
胸前劇烈起伏起來,一陣幹嘔。她在崩潰中癱倒在地,爬過去抓住他的衣角大哭道:“饒了我吧,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死士放了也就放了,那種惡心的東西我不稀罕。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從不會放過我的女人,即使死也要死在淩霄宮,既然我答應了你,這次便饒了你,但……你得讓我如何解氣?”
肖雨顫着身子,松解衣帶,在玉箫公子身前褪下外衫,眼眶濕紅強撐起笑。
玉箫公子唇角勾起,一把将她拽至刑具前,取下長鞭狠狠抽去,“我早就玩膩了,但我想你會有些别的用處。”
“啊!……啊!……”
遍體鱗傷的身子縮在一團顫了起來,她沒有哭,隻是目光渙散地等着下一鞭。
鞭子停了,玉箫公子蹲下身睨她一眼,話語間有着嘲弄的意味,“跟我回玉箫閣。”說着兩指擡起她的下巴,眼中似有惡鬼将她吞噬殆盡。
肖雨顫抖着,行屍走肉般随他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如把鋒刃,一點點撕割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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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五人難敵衆手,幸好救下的那群人替他們擋了一陣,争下些喘息的時間。
隻是各人都挂了彩,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正當體力快要耗盡之時,忽地兩道銀索破空而出,揮舞間便重傷了幾人。
李雁無趁勢揮出流星萬斬,空中霎時一片星光閃耀,如飒沓流星般盤桓而去,所到之處慘聲一片。
這是她在衆人面前第一次使出絕殺技,此時镖囊空了,再也無镖可使。
這招不僅震驚了敵方,也震驚了謝晴岚,沒想到李雁無遠比她想得厲害,也難怪那時江風影雇了她做保镖。她由心地贊道:“雁無姐姐你這身手可太俊了。”
“小意思。”李雁無意氣洋洋。
方才揮動銀索的顯然是幽竹。謝晴岚四下一尋,阿九正攬着幽竹騎在馬上,身後還跟着四匹馬。
“我們快走。”江風影拉着謝晴岚便上了馬。
囚徒死的死,傷的傷,餘下不多,此刻見他們有了轉機,賀定揮手令人撤退。
待淩霄宮一群人扶攜而起時,在一陣馬的嘶鳴與蹄聲中,隻見越來越遠的疾影。
玉箫公子立在門牆之上遠遠望着,也松了口氣。他雖傷了段飛,自己卻也受了内傷,隻不過唇角的血他擦得快,唬住了幾人。本指望着弟子将那些人擒住,竟都是些酒囊飯袋,打了這麼久還讓人跑了,一氣之下他拂袖回了玉箫閣。
玉箫公子離開的這段時間,肖雨蜷縮着身子靠在床沿,好似無視屋裡的另一人。
青幂坐在床頭,見她衣不蔽體,滿身傷痕,目中似有惺惺相惜之情。
很顯然這是玉箫公子殺雞儆猴給她看。
她低下頭,嬌柔的聲音說道:“真沒想到這淩霄宮中你還算有些骨氣,敢作出違逆宮主的事來。不過,你還是怕了他,乖乖地回來了,與其這樣便不要反抗,做一條溫順的貓狗不好麼?”
肖雨的淚無聲地流着,咽下苦澀,不發一言。
“這人呐,得為自己而活,要想不為案闆上的魚肉,便要做那刀,若無那般膽識便就做俎,不知肖雨姑娘想做哪種?”
這話中似有試探,肖雨向右側的青幂瞟去,見這女子柔弱如兔,可話語間又有些城府,着實讓她猜不着用意,反問道:“那青幂姑娘又想做哪種?”
“呵呵……呵呵呵……”青幂掩唇笑起來,頗為無辜的道:“我自然是想做刀了,誰想做那魚肉與俎?”
話說得坦蕩,雖透露了什麼,卻還差那麼點意思,肖雨又問:“一把刀有何用?若沒持刀的人便如廢物,若有持刀的人還不是受人指使。”
“你說得沒錯,但凡事得一步步的來,心急吃不了大胖子,你倒是與我有那麼些心通,說是知己也不為過。”
此言剛休,便聞樓道傳來腳步聲,玉箫公子唇角一挑,眼底陰鸷:“你們二人這麼快就為知己了?”
兩人心中一震,肖雨慌了神,卻見青幂姿态從容,迎上嬌嗔,“知己不好麼,我可是勸了她好久呢。”
玉箫公子陰冷地盯着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