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還未刺上,“當”地一聲一斷為二。
玄影劍!眼下她也沒心思再去想這劍從何而來,正被對方緊逼得步步後退。
“乖乖束手就擒,我饒你不死,你若聽話或許還會給你個護法當當。”
“呸!我死也不做你的走狗。”
“那就别怪我了。”玉箫公子挑釁地笑着,劍刃在揮舞間招招逼去,淩厲得讓人沒有一絲喘息地機會。
臂上剛劃破了條淺口,身後又突來一掌,謝晴岚應接不暇,悶哼一聲,鮮血順着唇角淌下。
不行,她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讓這畜牲淩辱。江風影此刻還不知情,還等着次日與她相見,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忽地熱了,若她有什麼意外,他肯定恨死了自己。
謝晴岚強撐着身子,再次施展絕影步,即便是死她都要逃出這裡。
對方似乎不想殺她,如貓抓老鼠般玩弄,怎麼都跑不出他的手心。謝晴岚無奈中精疲力竭地癱坐了下來,暗自抓了一把塵土。
有時候這招比刀劍好用。
“不跑了?”玉箫公子頗為得意,唇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歪着頭打量自己的獵物。
謝晴岚冷哼,“跑不動自然不跑了。”
眼前的人如此乖巧,玉箫公子收了劍,正想伸手拽她時,忽地被迷了眼,一陣澀痛難忍。
“你!你竟暗箭傷人!”他竭力想睜開眼,卻不料對方搶奪他手中的劍,猛地将他踹開。
搶下了劍,謝晴岚心中一陣暢快,“對付你這種惡人便要用些詭計。”
“哧——”
長劍出鞘,劍歸至主人手中,揮斬間行雲流水。
玉箫公子一邊顧着眼疼,一邊極力閃避,腰上不慎中了一劍,他捂住傷,在淚光湧出後眼睛才得以恢複。
此時他反應過來,這淩霄宮鬧出這麼大動靜,夜裡竟不見人,這群酒廊飯袋平日就是這麼偷奸耍滑的麼?登時大怒,喝道:“人都死哪去了?!”
纏鬥中過了片刻,錯雜的跑路聲越來越近,隻見衆弟子自淩霄宮後慌忙而來,幾名弟子點起火台,燈火憧憧下暗夜終于明了。
衆人目光聚來,似乎有些吃驚,或許他們從未想過真有人能傷得了玉箫公子。朝暮更是驚得誠惶誠恐,連忙跪下認錯,“公……公子……朝暮來遲了……”
玉箫公子睥睨一眼,一聲令下,“給我抓住她!”
在雲雨與慕鴻的帶領下,烏泱泱的幽綠身影畫地為牢。
如此大的陣勢十個她也頂不住,謝晴岚急思片刻喊道:“等等!”
衆人似乎本能地聽她說完。
“玉箫公子惡貫滿盈,将他誅之便得自由,我可為你們解七絕丹之毒,何苦要助纣為虐?”
衆人一愣,面面相觑,不知她說的真假。除了雲雨、肖雨二人瞧不出神色,其他人似乎有些猶豫。慕鴻則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玉箫公子大笑:“若有人信她,便看是何下場。”說着間目光一戾,随掌揮出強橫的内力,不消片刻身旁便死了三名淩霄宮弟子。
這招殺雞儆猴,吓得衆人再不敢遲疑半分,提劍便撲了上去。
謝晴岚不禁搖頭,心道這恐懼當真是深入骨髓,好似盲人見不着光,可那光明其實就在眼前。
在這掀天撲地的形勢下,隻讓人望而卻步,身心皆累。謝晴岚氣場全開,從衆人之中騰躍而出,試圖躲過這場浩劫。玉箫公子偏不給她留任何機會,以内力徒手接刃與她纏鬥,空中爆響連綿,震徹山谷。
客棧中的幾人被這聲響震醒,江風影猛地彈坐而起,忽來一種不詳的預感,急忙便奔了出去。
與此同時清禅寺裡明真也被一震,聽那響聲連綿,夜裡又無風無雨,便猜到定是淩霄宮出了事,正欲出門卻見到了他的瘋爹。
“打雷了,要下雨了,嘿嘿,小光頭不怕,衣服收了嗎?”韓衡眨巴着眼。
明真急忙推着他走,“爹,快帶我去淩霄宮!”
“淩霄宮?什麼是淩霄宮?嘿嘿嘿……誰是爹?”他指着自己似乎有些驚訝,“我是爹?”
“罷了……”眼瞧着指望不上,明真急匆匆地出了門,卻忽地被他的瘋爹攔腰挾住,倏地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