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快起來吧!”
清塵急得汗都冒了幾層。
“大師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謝晴岚又一頓首。
清塵雙手一撒,兩腳恨不得遁進地裡,“我是真沒辦法解開。”
“韓珏的爹能将這真氣傳給他,自然有辦法解開,阿岚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求大師成全。”
清塵的眉心跳了兩跳,這女子分明是油鹽不進,真是逼死他這急性子,“你既知這真氣能傳出,還來問我做甚?”
“您的意思是這真氣可以傳給别人,但沒辦法化解?”謝晴岚一雙大眼瞅着他的神色,一瞬不瞬。
“不錯,這真氣解不了,除非另傳一人。”清塵叉腰,氣得手中的珠也不念了。
“韓珏不會傳功,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将他體内的真氣吸出?”謝晴岚思忖一瞬又瞅向他,似是要瞅出個子醜寅卯來。
“這……”清塵遲疑。
“大師可吸出對嗎?”謝晴岚試探。
清塵終于松了口,恨不得當即将這活祖宗送走,“我的确能吸出,隻是大悲心經至陽至純,一旦混入其他真氣便會走火入魔。”
謝晴岚搞不懂就這一句話硬是不說,難道還怕别人纏上他,硬要他吸不成?
“請大師将吸出的方法傳授于我,由我來吸。”
“你可曾與他婚配?”
謝晴岚稍稍一怔,不知他為何問起此事,羞赧中低聲道:“還未……”
“大悲心經不傳僧外之人,有兩種方法不知你想選哪種?”
“什麼方法?”
“他體内有火真氣,這兩種方法無論哪種都需将衣衫褪去,其一是你二人掌心相對盤坐,由第三人将他體内的内力渡入你的體内,其二是你們成親洞房,你可想清楚了?”
謝晴岚挑眉,面色可見地紅到了耳根:“可他一碰我就……如何能洞房?”
清塵不知為何耳尖也紅了起來,馬虎一說道:“欸,你隻要讓他抱住你,你的手在他背後将内力渡入不就好了嘛。”
他灼眼地瞥了謝晴岚兩下,也不知自己一把年紀了還羞個什麼勁。
“我懂了……多謝大師。”
望着這女子遠去的背影,清塵蓦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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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距雲城就隔了條江,謝晴岚次日還未歸,韓珏等得有些心焦,醫館也沒心思開了,生怕這途中出了什麼事。
空中傳來獵獵風聲,擡眸一望總算放下心來。
“阿岚。”
“韓珏。”謝晴岚輕身落在他的身旁,柔和的目光泛着漣漪,“我們成婚好嗎?”
韓珏眉心微跳,不知所措地擡眸望了她一眼,“可我……”
謝晴岚微笑,“當初你沒放棄我,如今我也不會放棄你,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大師說隻要我們成婚……”說到此處忽地有些難為情,垂下眸子,面色燒起一團绯紅,聲音漸低,“洞房,你的真氣便解了。”
韓珏一怔,望了瞬她的神色,目光也似被灼了般挪開,穩下心神道:“不可能,怎會如此簡單?若如此那當初咬死不說又是為何?”
“他……他興許是舍不得你這有悟性的徒孫。”謝晴岚稍有心虛地瞟了他一眼。
韓珏眼眸微動,祥思片刻道:“不對,可我走時他也并未告訴我解法。”
“我們……我們試試不就知道……”謝晴岚的臉已紅透,越說燒得越紅,她拍了拍臉想散散熱氣,眼神忽地就不知往哪擱。
似乎她的羞澀是為自己心動,有那麼一瞬韓珏想捧住她發紅的臉蛋,将他摟入懷中。
“阿岚,我不想你為我委屈自己。”
“不委屈。”謝晴岚疾言道,她鼓足勇氣望向他的眼中,“韓珏,我想和你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想錯過你。”
韓珏垂眸,言語中透着淡淡的惆怅,“若有朝一日他來尋你,你不會後悔嗎?”
“我不後悔,我早已将你當做了至親之人。”這次謝晴岚說得很堅定,這問題早已在心中想過千百遍,她不能預瞻将來,卻能珍惜眼前。
“我們不需要大操大辦,不如趁今日我們就……就成親。”
“會不會太快了些?”韓珏總覺得她沒有想好,隻是一時沖動,更何況婚姻之事什麼都沒準備豈不是委屈了她。
謝晴岚也不知自己急什麼,回想剛才的話似乎有些着急上趕的味,臉色蓦地又紅了起來,甚至還有些委屈,“那……那你……”她垂下頭,眼眶一熱,有些想哭的沖動,指尖觸碰自己的臉頰又道:“那……那不如待我的臉好了再……”
韓珏望着眼前因容貌而紅了眼眶的人,未待她說完便應下,“好,就今日。”
倉促間醫館停業,大門挂上了紅綢球,貼了喜字,屋裡屋外也挂着紅綢。他又着急忙慌地去成衣鋪子買喜服。
如此便迅速傳開了,江夏俊郎中要娶媳婦了,平日裡他身邊不見其他女子,不用想也知是他醫館中那個醜得不敢見人的女子。
自是引得江夏的一衆少女傷心落淚,憤憤不平。
“憑什麼那醜女子能嫁得如此之好。”有女子經過醫館越想越氣,一甩袖揚長離去。
傍晚,韓珏張望着他的瘋爹,期盼能恰巧回來為二人主持,到了吉時也未見,堂内僅有三人的婚禮便開始了。
韓珏柔和的目光中稍稍浮起一絲喜悅,望着對面合歡扇擋住的容顔,那一定是最美的,哪怕僅戴了幾隻金翠花钗,身着簡單的青色禮服。
這禮服外層大袖鑲邊翠色長衫,内裡長裙,外加一條披帛,形制簡單衣料上等。常人婚服皆為定制,成衣寡少,僅租給貧苦百姓應付。韓珏不想委屈她,跑了許久才買到這般合意的。
扇後,謝晴岚莫名緊張,有那麼一瞬似在期盼什麼,又似有什麼在她心中崩裂,再過片刻她的心中便隻有韓珏一人,也隻能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