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柔弱無助,滿腹心酸,在韓珏的心裡化成了一道軟肋,此刻再理智的他終是克制不住,一把将她拉入了懷裡。
缱绻間,忽地兩道力将他定在那裡,他驚慌無措起來,“阿岚……你要做什麼?”
纖長的手指正在解他绯色禮袍上的衣紐,他怔怔地望着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手依舊未停下,衣帶松解。
“夫君,你體内的真氣馬上便解了。”謝晴岚的目光憂而不傷,唇角含笑。
柔滑的細指剝去衣衫,順手搭在床前凳上。韓珏身子微寒,臉頰滾燙。他知道改變不了她的主意,隻得任她胡作非為。
須臾,對面衣帶漸寬,青衫褪去,光潔柔白的玉肩在衣衫滑落時裸裎而出。韓珏僅望了一眼便熱血四湧,心如敲鼓。他慌忙挪開了眼。
溫熱的肌膚貼上他微涼的身軀,他的身子觸電般顫了顫。
謝晴岚兩指解了穴,滾熱的臉頰伏在他胸前,羞澀道:“夫君,抱緊我。”
這聲音帶着緻命的誘惑,韓珏心口酸軟,身子滾燙起來,在掙紮中抱住了她,腦袋忽地疼痛加劇。正當他想推開謝晴岚時一道内力堪勘打入了體内,其中一股真氣遊走而出,漸漸抽離。
此刻他才意識到,真氣并不是解了,他們什麼都未發生,顯然是被謝晴岚吸去的,如此真氣便入了她的體内,豈不是害了她?
他克制住想要與她親近的欲望,推開她,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将她裹住,又惱又是心疼,握住她的肩道:“阿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輕撫着她的發,隻覺身前的女子太傻。
“好了,夫君,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真氣的事了。”謝晴岚擁着他,臉頰靠在他的肩頭,忽覺眼前朦胧動蕩,三股内力在體内翻騰遊走。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推開了韓珏,“你快走,快走……”
“阿岚!……阿岚!……”韓珏慌了神,想起什麼,急道:“對了,絕影步,絕影步!”
三股真氣在謝晴岚體内攪得難受至極,此刻有心無力,身子也不聽使喚。面色由紅轉黑,又一陣青一陣白,“哇”地嘔出了一大灘的鮮血,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阿岚!!!——”
————
夜裡,雲城山洞中。
清塵本在禅定,聽聞呼喚聲去了洞口,見韓珏背着受傷昏迷的阿岚,又急又無可奈何還有些憐憫,可把他的心折騰得七葷八素,不得安甯。兩手一攤,幾近想哭,“你們怎麼又來了?”
“求前輩救救阿岚。”
清塵擠了擠眉心,啧了一聲,指向草鋪,“快将她放下,我先瞧瞧傷勢。”
韓珏将她輕放上草鋪。
幽弱的燈光下,清塵把脈,歎了口氣,“她體内三股真氣都可綁個麻花辮了。”剛欲離手似乎發現了什麼,”等等!”他凝神一探,即刻又抓起了韓珏的手,三指按在腕上,須臾道:“她竟将你體力的兩股真氣給分開了。”忽地面色大喜,似乎帶着些不可思議,“解了,解了!她竟然解了!”
韓珏一臉茫然,“我的确是解了,可阿岚沒解啊?”
“你體内尚留了一道真氣,此真氣乃你爹的玄冥内力。她吸了你另一道火真氣,不過你無須擔心,她體内的另兩股真氣同氣連根,目前足以壓下那道真氣,況且她骨骼驚奇,不懼寒火,此次吐血後修養段日子便無大礙。”
“真的?”韓珏欣喜不已,緊握住謝晴岚的手。
“隻是……”清塵似乎仍有疑慮。
“隻是什麼?”韓珏心頭一慌。
“隻是,若這道真氣突然大漲,壓過了另兩道,可能會走火入魔。”
“那要怎麼樣才能解?”韓珏清眸定定地望着他。
清塵見他榆木腦袋,‘啧’了一聲,“你怎麼解的,她就怎麼解。”
“多謝大師指點。”韓珏跪下拜了拜。
清塵見他行了如此大禮,夜色又深不好逐客,瞥他兩眼,妥協道:“今日已晚,你們就在山洞住一宿吧。”
——————
翌日一大早,謝晴岚還在迷迷蒙蒙中。
“老頭,我又來看你了。”韓衡像猴子一樣從洞外一跳一跳地奔了進來。
清塵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們這一家子可真夠煩的。”隻是忽地被他吸引了目光,又看了眼。
隻見他淩亂不整的衣衫内鼓鼓囊囊,頸上挂着幾串珠鍊,發上插着金簪,袖子裡也鼓鼓的,到了洞裡一抖摟,金銀珠寶,美钗玉镯撒得遍地皆是。
“爹!”草鋪旁的韓珏大驚,“你這是上哪偷的?快給人還回去。”
“孫子,你怎麼在這裡?”韓衡歪着頭打量他。
韓珏蓦地歎了口氣,這一年來他曾為韓衡治過瘋症,雖說有些效果,依舊還是瘋瘋癫癫,隻是稍稍認得人罷了。
清塵随口一說,“總不會闖了皇宮吧?”
“嘻嘻,你怎麼知道?”韓衡龇着牙笑。
“還真是?!”清塵也不由地驚了起來,不過這瘋子口中有幾句真話?
“可好玩了,他們還陪我玩老鷹抓小雞。”韓衡說着笑得更甚。
清塵一聽眼睛瞪得老圓,心口發冷,不管打哪偷的,這瘋子将贓物帶到這裡,萬一引來官兵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