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韓珏看在眼裡,心頭忽地一慌,連忙将帕子塞入袖中,拉着謝晴岚的臂就要離開,“阿……”他險些喊出阿岚,即刻轉口道:“玉晴,我們還是不要在此打擾,趕緊回家吧。”
轉身的一瞬,謝晴岚瞧見了他額上的傷,心頭蓦地一揪。眼眸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麼,驚訝道:“哎呀,夫君,你這額上的傷是怎麼弄的?既然哥哥有意相留,咱們還是在此養養傷,順便見識見識這如皇陵般的地方。”
韓珏一聽慌了,不知她在唱哪出,竟要主動留在這狼窩,可她既已開了口,便是虎穴也要陪她去闖。
“我的傷不打緊。”
一聽“皇陵”二字,玉箫公子的臉色蓦地陰沉,還未待他開口诘問,又聽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弟媳道:“哦不,是皇宮,皇宮,瞧我這沒見識的婦人,腦子糊塗,還望哥哥念在弟媳愚鈍,莫要同我計較。”
将淩霄宮比作皇宮倒也不至于,不過還是給了他幾分面子。想起這弟媳方才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玉箫公子嗤笑,輕蔑地掃了夫婦二人一眼,心道這愚昧之人生得如此水靈,倒真可惜了這長相。
他笑起來,“妹妹初來乍到,一時失言豈能計較,你們且在我閣樓後的廂房住下,我會差人送些衣物首飾,作為你們的新婚賀禮。”
韓珏剛欲拒絕,謝晴岚連忙應了下來,“多謝哥哥。”
繞過側廳穿過左側曲折的回廊便到了最裡間的廂房。
二人被安頓在此處,剛入屋子,韓珏便關了門,仔細聽着屋外沒有動靜才小聲問道:“阿岚,你想做什麼?”
習武之人耳力更為敏銳,謝晴岚做了個止聲的動作,慶幸韓珏機警壓下了聲音。窗外此時正藏了一人。她掃了一眼屋内,牽着韓珏的手去了離窗口最遠的床榻,細着聲道:“夫君,快去床上坐下,讓我瞧瞧你的傷勢。”
謝晴岚推他坐在床邊,松下床帷鑽了進去,扯着韓珏也鑽了進來。
謝晴岚跪坐小聲問:“他為何抓你,你的傷又是怎麼弄的?”
“他為了火真氣,目前他并沒懷疑你,你千萬不可讓他察覺火真氣在你體内。”
韓珏沒有回答傷的問題,但謝晴岚從他緊張的話語中便知對他下了狠手。
在這床帷中提起火真,韓珏想起昨日之事,忽地又撩撥起了心跳,羞火已燒至了耳根。
謝晴岚湊到他跟前,輕撫着撞破皮的傷口,吹了吹柔聲問:“疼嗎?”
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傷口,伴着麻酥酥的癢感。
韓珏搖頭,垂下眸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謝晴岚捧住他滾燙的臉,噗嗤一笑,隻覺眼前臉紅的男子甚是可愛。
“害羞了?原來你不吃藥也是會害羞的,我還以為你真的無欲無求。”
韓珏偷瞧她一眼,低下頭小聲溫吞道:“你以為我無欲無求?”
話音剛落,臉頰蓦地觸到一團柔潤,他的指尖貼在仍有餘溫的香澤處,眼底的羞赧遮掩不住,目光閃爍不知往哪兒擱。
眼前的女子太過調皮,明知他羞了還……
謝晴岚掩唇笑起來,“韓珏你可知以前每當我不開心,煩惱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你。”
韓珏的目光怔了一瞬,擡眸望着她,謝晴岚雖變了容貌,可她還是她,水靈的眼眸中依舊透着純真與初見時的俠氣。
“我們試試吧。”謝晴岚微微一笑,手攀在他的肩頭仰面貼上。他的唇溫熱柔軟,氣息清潤,在一觸間似激發了什麼蓦地一縮。
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砰,砰”的心跳,又貼了上去。
此刻韓珏心跳得厲害,她柔潤香甜的唇十分美好,微癢酥麻的感覺自唇間倏地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兩人相處這麼久,這次似乎是她發自内心的主動。他的眼眶濕潤,緊抱住她,手輕輕撫着她腦後的發,将唇緩緩移至她的額頭、左眼、右眼、鼻尖,以及臉頰。
他紅透的眼眶中飽含晶瑩的淚光,在唇撤離時望向她淺淺一笑,輕柔地又将她拉入懷中厮磨擁抱,似乎害怕稍稍用力她便輕易地碎了,又似乎她是一個萬分珍貴的寶貝,再喜歡也舍不得多碰。
謝晴岚隻道他當真是個傻到極點的傻子,也不知他這般傻是好還是不好,隻是她淚目了,噘起嘴瞋道:“夫君,我們都成婚了,你為何還這般小心翼翼?你昨日為何?……”
“為何給你下藥是嗎?”韓珏抿唇微笑。
謝晴岚不解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