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溫寶昌臉皮不自然地抽動兩下,他可不覺得好笑。
他開門見山說道:“你一個女同志,又嫁了人,家産就跟你沒關系了,你說呢?”
溫苒眨了眨杏眼,“你一個倒插門的,又再婚了,放在一般人家就是女同志改嫁,前妻的家産就跟你沒關系了,你說呢?”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夫妻共同财産之說,溫寶昌倒插門一分錢沒帶進來那自然一分錢也不能帶走。
略略略,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溫寶昌氣得臉色漲紅,鼻子都差點歪了。
倒插門倒插門,這野種怎麼敢這麼說她老子,她怎麼就沒死在鄉下?
溫寶昌拳頭攥了起來。
霍骁北輕咳一聲,冷峻的眼神瞥了過去。
溫寶昌理智回籠,收起了沖動。他可知道,這野種找的男人以前在部隊當兵,真動手他是鐵定吃虧的。
見最疼自己的老爹氣個夠嗆,溫志偉站了出來,氣憤地瞪着溫苒。
“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你——”
溫苒搶白道:“你什麼你?這裡什麼時候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了?”
溫志偉跳腳反駁,“你才是外人!你一個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有什麼資格插手家裡的财産?”
這個曲平安可有話說了,他一直瞅着機會表現呢。
“你沒聽溫苒剛才說的,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明明是你爸才對!”
這話一出,迎來溫寶昌父子的怒視。
曲平安不僅不怕,反而沖倆人咧嘴笑,笑得欠欠兒的,父子倆更氣了。
溫寶昌氣得渾身顫抖,給了何德民一個眼神。
何德民有點不情不願地開口:“丫頭啊,做人不能太貪心。你爸雖然是上門女婿,可做得委實仁至義盡,給你爺爺送終,又把你養大了嫁人,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同志,自該住在你男人家裡,院裡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你爸這一大家子呢,房子給你爸表表孝心麼這不是?”
這可真是睜眼說瞎話,站着不腰疼,屁股歪到溫寶昌心坎上去了。
溫苒也不氣,跟這種人有什麼可氣的?
溫苒聲音清亮:“何大爺說得對,但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嫁人不是招贅呢?”
衆人:“?!”
在場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目光唰一下齊齊集中在了霍骁北身上。
頂着這麼多人震撼錯愕的眼神,霍骁北面不改色,颔首肯定道:“嗯,我也是上門女婿,我都聽我愛人的。”
這态度這氣度,一點看不出來勉強。
跟溫寶昌那一副好像受了奇恥大辱的反應一比,高下立現。
溫苒還有話沒說呢,“我爺爺隻有我媽一個孩子,我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媽是招贅上門,我也是招贅上門。”
她說着盯緊何德民,何德民神色讪讪,兩手抄進袖子裡,幹笑兩聲道:“家裡這不是有志偉,用不着你一個女同志招贅。”
溫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狀似驚訝地挑挑眉,接着好似想到什麼一般迅速冷下臉色。
“什麼意思?”
“溫志偉是溫寶昌親生的?”
“周叔叔,我們現在就去通機廠找領導,溫寶昌當年在和我媽的婚姻存續期間和闫春芝亂搞男女關系,作風不正,這是工人階級的敗類!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通機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