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他還讓霍骁北當場重新寫了一遍,字迹與紙條上的一般無二。
可以确定了,北屋翻出來的這塊桃花牌手表,就是溫苒丢失的那塊!
客廳裡,聽到信兒捧着飯碗過來看熱鬧的胡同鄰居們兩眼放光,媽耶,溫寶昌偷他姑娘的手表?!
縮在角落裡的何德民忽然打了個擺子,暗道一聲失策,轉身溜了。
北屋裡父子兩個叫嚣着自己是冤枉的,還指着溫苒大吼:“是她把手表放進這屋的!她就是故意想趕我們走!”
門外看熱鬧的街坊們聽見這話,哄笑一片。
“哎呀媽呀,這房子本來就是人小苒的,想趕你們走直接就趕了,還用得着這麼破費啊?”
“我聽說本來進你們屋是為了找錢,手表是不小心翻出來的,這你們都能抵賴?那被抓進去的小偷不冤死了?”
“往後誰要偷了東西被抓現行都不管用了,都得跟你們一樣學着死不承認,還說是人家主人故意的,故意啥啊?故意給你們送東西?可真好意思哈?!”
溫寶昌和溫志偉被說得啞口無言,臉色青青白白的來回變換。
可天地良心!他們是冤枉的啊!誰知道那手表是怎麼進了他們屋的?
溫志偉記得清清楚楚,他一直防着對門,每次都把門鎖死了才會出門的!
才不管這父子倆如何費解,溫苒開始了表演。
她臉色蒼白,神情受傷,不敢置信,身體晃了晃倒在霍骁北懷裡,“都是我的錯!”
霍骁北環住媳婦兒的肩膀,穩穩當當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低頭溫聲安慰:“不是你的錯。”
聽見這話,溫苒把頭埋在他胸膛裡,肩膀抖了抖,疑似崩潰啜泣。
曲平安看得目瞪口呆,不會吧?小苒真哭了?應該不能吧?
溫苒再擡頭,露出一雙通紅的杏眼,“所長,曲伯伯,手表的事跟我爸沒關系,是在溫志偉過來之後才發生的,我懷疑……”
溫志偉不敢置信,“你放——”
霍骁北一腳踢過去,把他未出口的話踢走了,溫志偉摔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疼得直冒冷汗。
溫寶昌撲過去,急切關心:“志偉!兒子你沒事兒吧?”
接下來的話不适合溫苒來說,霍骁北神色冷峻散發着寒意,肅聲道:“手表當初是花九十八塊錢買的,這個金額應該足以立案,所長,勞煩您了。”
勞煩?勞煩什麼?當然是把溫志偉抓起來啊!
偷盜可是大罪,這個數額還不低,高低得判幾年呢!
這年頭有了案底,那這輩子就徹底完蛋!
溫寶昌一下子就崩潰了,低吼着朝霍骁北撲過去。
霍骁北帶着媳婦兒一個轉身閃開,溫寶昌撲空,撞進了蜂窩煤堆裡。
霍骁北看了眼曲平安,又看了眼溫志偉。
曲平安瞬間會意,拉着小警察和他爸上前,三人薅起溫志偉就往出跑。
溫志偉倒是想反抗,但他是真疼,疼得一點都使不上力。
他回頭求助:“爸!爸救我!不是我拿的我沒偷她們的手表!”
溫寶昌都撞懵了,眼冒金星,還愣在煤堆兒裡呢。
所長一看這情況連忙跟上,生怕跑慢了就會被溫寶昌纏上似的。
圍觀街坊們層層往外散,讓出了一條路。
霍骁北帶着溫苒跟在後面一起出去,人群烏央烏央地随着一起挪動。
等溫寶昌回過神來,房子都空了。
他急吼吼跑出去攔,“你們放下志偉!不是志偉幹的!志偉有手表幹啥要偷别人的?再說還有南屋沒搜呢說不定偷錢的就是他們呢!”
哦對了,還有這事呢。
所長看看已經在手人贓并獲的溫志偉,再想想後頭的大麻煩溫寶昌,這要是折返回去,溫志偉就不容易再帶出來了,于是他果斷讓人去請徐主任。
至于他麼,先把人帶回所裡看管起來。
溫志偉聽見他爸的聲音,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掙紮着往後扭,“爸!爸你救我!我不想進去!”
所長催促,“趕緊的,咱們快點,回頭趕過來還能幫徐主任的忙。”
街道辦徐主任正擱家吃飯呢,沒吃兩口就被拽過來。
一問,好嘛,這還搜上屋了?
再一看,更好嘛,這還是老熟人,咋又是你溫寶昌同志?一天天屁事可真多!
派出所所長帶人搜北屋,人贓并獲。
街道辦徐主任點了胡同裡幾個街坊搜南屋,啥也沒搜出來。
溫寶昌不相信,他沖進去一頓亂翻,桌椅都推倒了,被褥扯開棉花都翻出來了,結果還是啥也沒有。
他神色癫狂,一把一把往外掏棉花,扯着嗓子大吼:“不可能!不可能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