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語速又慢了下來,聽上去也輕飄飄的:“而且每天才一班飛機,這一來一去至少一天多時間,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到那時?”
米姐姐突然重重哼了一聲。
扈櫻瞧着她的神色,知她即将爆發了,忖度着得安撫一下,又道:“不過,我想到個好主意。”
金紅火焰已經蔓延了整段小臂,眼看就要爬上肘部。
額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被朱雀真火熱的還是急的?
米姐姐終于又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快說!”
扈櫻還挺有談判技巧,先提了個很有難度的建議:“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這樣至少能縮短一半時間,隻要大半天就夠了。”
米姐姐沒搭話,隻撩了撩眼皮,透出一絲冰涼的寒意。
這是在耍人玩呢!
便是她許久沒有出過老鼋潭,與人族社會脫離久了,也知道自己如今這着了火的模樣在路上有諸多不便。
完好的那隻手手指彎曲如鈎,長長的指甲反射出點點寒芒。
這價碼果然開得高了,得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誠意。
扈櫻改口,挺為對方着想,聽上去挺真誠:“唔,我考慮不周,大半天的時間的确有點長。不過,沒關系,我雖不會滅火,可我有法子讓你這火燒得慢一點。”
已經蓄力的手緩緩地松開一分勁。
扈櫻瞧在眼中,指向結界外,道:“和我一起的貓會。”
自己的安危還是個未知數,就想着救一隻貓?
米姐姐冷哼一聲:“你想得太多了!”
扈櫻知她不信,極有技巧地引導:“我可沒騙你!她與我二哥關系最好了,我二哥得了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又指了指外面:“不然,你想,一隻貓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法寶呢?”
隻是……偏偏不是金鈴。
話雖然真假摻半,但米姐姐不知道,隻覺聽來确實有理有據,不由攢眉沉思起來:一隻有些許靈性的貓怎麼會有能動搖潭宮的寶貝?最有可能的,的确是别人送的。
仿佛為了印證扈櫻的話,又突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晃動,晃得米姐姐站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
雖然跌下來,仍是沒忘着火的右手,害怕與其餘部位接觸,仍是直僵僵地舉着,姿勢怪異又可笑。
扈櫻卻沒有功夫笑,同樣趔趄不穩,幸好伸手抱住了府門前的那隻石獅才勉強穩住身形。
“我們倆現在出去,讓貓兒為你延緩火勢,然後去找我二哥。”
米姐姐現在有些相信扈櫻的話了,隻是道:“我不去外地,想讓我放了你們,你自己想法子。”
雖然求生欲占據了上風,但理智還未失去,自投羅網的事是決不會幹的。
扈櫻抱着石獅腿,假意低頭想了會兒方道:“我還有個法子,時間更短。我們先出去,打電話通知我哥過來,然後我們一起去機場,這樣我們就縮短了機場到這裡的時間,這麼算來又縮短了将近兩個小時呢。”
聽上去的确是最優解了。
而且,自己并未離開本地,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蓄力的手又松兩分勁。
扈櫻還在繼續:“你若是不放心也可帶着人去,但是我們得事先說好,不能超過四人,我也隻讓我二哥來,這樣才公平。等二哥給你滅火後,你得放了我們。”
等二哥來了,看你們還能嚣張到幾時?
眼前的女子是肯定去的,估計剛剛那個孩童也是要去的,抓住了這兩領頭的,剩下的還不都是小菜一碟?
但是,做戲還是要做全套的,她強調:“得放了我、貓兒和我二哥,我們三個。”
管他是過江龍還是下山虎,到了自己地盤都得盤着、卧着。
可以先派了人藏在機場那裡,等自己脫離了險境,就一鍋端了!
米姐姐如履薄冰地舉着着火的手站起來,矜持地點點頭:“可以。”
扈櫻迫不及待:“那還等什麼?快去讓那孩子住手。”
米姐姐挑眉:看來那隻貓很重要,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将是一張好牌。
察覺到了失态,扈櫻深吸一口氣,徐徐道:“我們快去找貓兒,讓貓兒給你延緩一下火勢,你也能少受一些罪。不然,我怕她在水裡待時間長了,不能呼吸,到時候你就……”
米姐姐胸有成竹:“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讓不羨帶它回來就沒事了。”
男童已經出去有一會兒了,這座洞府還不時會晃動,顯然還未分出勝負,他們應在伯仲之間。
但白瑁沒了鲲珠,在水中本就艱難,時間拖得越長對她越不利。
扈櫻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焦急,循循善誘:“她可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你們若是把她惹急了,發起怒來,我可是勸不動她的。到時候,遭罪的還是你。”
有點道理。
米姐姐道:“行,我去讓他們停手。你先進去等着我們回來,再計較後面的事。”
說罷,她一揮手,轉身往外而去。
這一揮手頗有講究,一揮之間頓生一陣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