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海水沸騰起來,一陣陣地湧入,拍打着洞壁和扈鐘二人。
手腕上突然一緊,扈櫻被一股大力拖了個趔趄,她暗呼一聲不好:忘了還有兩人正躺在地上。
剛剛為他們療傷時,為了方便,她将兩人都放在了洞口不遠處。
眼風掃去,隻見那兩人被突然進來的浪沖得直往洞壁撞去。
看這力道,這一撞少不得得頭破血流。
扈櫻忙努力定住身形,用力一拽捆仙繩,試圖将兩人往回拖。鐘曉樓也沒在旁幹站着,一起用力往回拉。
可海水的力道實在太大,扈、鐘二人不僅不能往回拉半分,反而差點兒也被帶着一起往前。
扈櫻下意識地去扣洞壁,試圖抓住點什麼穩住自己。可這洞壁雖不能稱為光滑,卻也平整得很,一時抓不到任何突出物。
發狠之下,她五指用力往洞壁内插去。她修煉十來年,也是有些功夫在身,平常岩石雖不能說可以如插豆腐般輕松,但也能勉強插出五個圓溜溜的指洞來。
哪知,這洞壁竟十分堅硬。
用力之下,扈櫻隻覺五指指尖生疼,連一點石屑都沒摳下來,眼看着兩人就要狠狠撞上洞壁了。
撞就撞吧,隻要沒有立時斷氣,她的藥應該還是能救得的回來吧,隻是多受些罪。
念頭在腦中一轉,她甚至産生了自己的頭都有些疼的錯覺。
她不由地閉了閉眼。
閉眼睜眼不過是瞬間的事。
繩子拖拽的力量便小了,扈櫻一喜,知道這是海浪又退回去了,忙道:“快,快拉回來。”
扈、鐘二人合力将兩人拉倒身邊,都是精疲力盡,靠着洞壁癱坐在地上。
兩人剛剛忙完,海水就從洞口洶湧而入,将四人死死壓在洞壁上不得動彈,緊接着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扈櫻頓時一陣後怕,這樣巨大的能量,幸好是躲在洞内,不然……
幸好這海水來的快退得也快,幾息之後又退去了。
鐘曉樓拍着胸口,口無遮攔地大呼:“我差點兒以為我要憋死過去了,成為史上第一個被夢憋死的人了。”
“什麼?”有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問。
鐘曉樓大喜:“嘿,蔣哥你也到我夢裡來了?我就說你們被折騰成那樣都不醒,不科學!”
說話的是蔣許科,但其實商汐也醒了。
他們二人剛醒,正摸不清狀況,隻覺渾身酸痛,連胳膊都難擡起。正巧聽見熟悉的聲音,蔣許科下意識地搭了句話。
鐘曉樓的回話更讓人糊塗,完全沒聽懂。
蔣許科看向鐘曉樓,打算問問清楚,卻發現自己被捆得牢牢的,連脖子都難動,隻能看見近在咫尺的洞壁。
随着他這稍稍一動,後腦勺就撞上什麼東西。
身後傳來一聲輕呼:“誰撞我?”
蔣許科聽出是商汐的聲音,忙道歉:“商姐,對不起對不起。”
方才用勁太過,扈櫻有些脫力,見他們醒來,一時沒有反應,等兩人頭碰頭撞了下,她才後知後覺地道:“我給你們解開,等一下。”
捆仙繩是寶物,撚個訣就能自動解開。
蔣許科和商汐這才得以爬起來,好奇地打量四周,異口同聲地問:“這是哪裡?”
鐘曉樓見狀,興奮又言簡意赅地解釋:“海底,我夢裡的海底。”
蔣、商二人愈發糊塗了,正要詳細詢問時,都覺手腕一緊,低頭一看一根繩子悄無聲息地纏住了他們,順着繩望去,一頭被系在扈櫻手腕上。
他們二人愈發莫名其妙,正要開口時,鐘曉樓已經熱心解釋了:“用繩子系住好,防止我們走散。”
鐘曉樓原本就是個話唠,現在自覺在自己的夢裡自己更有義務向夢中的人分說清楚。
他眉飛色舞的:“我告訴你們啊,我夢出來的這個扈櫻可不得了,簡直就是大力水手和哆啦A夢的合體啊。提着你們倆輕輕松松跑了好幾千米呢,随随便便都能掏出……啊!”
他的話未說完,突然就變了臉色,指着洞口驚叫:“啊!啊!啊!那是什麼?”
衆人順着鐘曉樓的指向看去,隻見洞口探進一個碩大的白色腦袋。白腦袋上還滲着絲絲血迹,兩隻眼中也滿是血絲、通紅一片,隻有頭頂兩隻角看着光亮嶄新。
不過是衆人一轉頭的功夫,那腦袋已經探進來大半,那腦袋上下一擺動,緊跟着又進來不少,順滑地如同水流一般。
似是聽見了鐘曉樓的叫聲,大腦袋微微偏了偏,看向衆人,但不過是如看蝼蟻般短短一瞥,就毫不在意轉過去繼續往内遊。
方才一直被忽略的細節陡然躍入腦中,扈櫻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鐘曉樓腦子轉得快,再次用夢境安慰住了自己,捂着嘴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