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最初的新奇期後,日子逐漸枯燥起來,每日都維持着兩點一線的單調乏味和緊張忙碌。
雙眼放空看着片場的敖仲直到聽到導演李濟一聲“卡”時才回神。
“休息十分鐘。”李濟喊。
他忙站起來,端着雙皮奶想遞給扈櫻。
哪知扈櫻并沒有回來,她和潘祎、鄭霖霖被李濟喊去講戲了。下場戲是三人的對手戲。敖仲隻能無奈地放下雙皮奶,繼續百無聊賴地看着遠處的四人。
“他們三演技不錯。”化妝師吸着果茶湊過來,小聲道。
敖仲點點頭:“扈櫻她從來都很好。” 他對這位化妝師印象不錯,每天幫扈櫻化妝都化得甚合心意,于是又補了一句:“你的化妝技術也很好。”
“我也這麼覺得。”化妝師也很自得地點頭贊同,“她演出了小狐狸的機靈天真和魅惑無雙,有時候我都有種她真的是狐妖的錯覺。”
敖仲與有榮焉:“那是!她可是專業的。”
“潘祎演得也挺好,将天喜那複雜矛盾的心态表現得淋漓盡緻。鄭霖霖也演出了那種暗地裡憤恨,明面上卻親親熱熱的感覺。”化妝師一一點評過後,想一想又補一句,“扈櫻和潘祎的對手戲很好,很有CP感。”
敖仲:“……”
明知是贊美,但聽上去還是有點兒心塞,怎麼辦?
好在化妝師思想跳躍,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抱着果茶吸一口後毫無知覺地起了個新話題:“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
敖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隻搖遙頭:“沒有,第一次來。”
“啊!”化妝師舉着果茶,驚歎道,“你是怎麼找到這麼多好吃的?你每次點的外賣味道都很好,我以前來這裡拍戲時,可沒有找到這麼多好吃的。有時候,我還會踩雷。”
這都是土地的功勞,敖仲當然不能這麼說:“評分高當然好啊。”
“我就踩過雷!有一次看那店分挺高,點過來一嘗,那味道……”場務啧啧有聲地湊過來加入話題,一臉的嫌棄和不齒,“那分肯定是刷出來的!”
另一頭,李濟已經講完戲了,化妝師忙一口氣吸幹最後的果茶,跑過去給扈櫻補妝。
場務趁勢坐在化妝師的位置,繼續跟敖仲東拉西扯地閑聊。
鑒于敖仲種種表現,富二代花樣追求女星派已經甚嚣塵上,取代了早期的被包養小狼狗派。
但場務是堅定的富貴閑人體驗生活派,言語中很是感歎敖仲的吃苦耐勞,又感激敖仲三天兩頭的請客,很好心地指點:“明天就要進山了,聽說山裡冷,還有水下戲,要多準備些保暖措施。”
富貴閑人第一次當助理。剛開始時,相較于其他演員助理,他的确分外紮眼地閑。幸好最近他總是招出土地點外賣,吃人嘴軟又見多識廣的土地不時提醒幾句,他才漸漸融入助理大軍。
沒有經驗的敖仲當即真誠地感謝了場務的指點,不然不懼冷暖的他還真不知該準備保暖措施。
明天就要進山,網購是來不及了,隻能臨時去商店裡買。
當然,一事不煩二主,敖仲照例是招出土地。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土地已經稍稍摸清敖仲的脾性了,口口聲聲“我們高貴的龍族”挂在嘴上的敖仲聽上去驕貴孤傲,實則隻要順着毛捋還挺好說話。
摸着微挺的肥肚腩,最近吃得不錯,土地決定答應下來,權當減肥:“好,您就放心吧。”
停一停,他又假作遲疑一會兒後,腆着臉笑:“隻是,這一圈轉下來需要走不少路呢,得花不少氣力。”
敖仲瞥着饞嘴的土地直接轉了筆不菲的費用:“快去快回,别耽誤我事。”
“好咧,您收工前定準時送到您那兒。”土地一溜煙地消失了。
土地辦事牢靠,不僅給敖仲準備充足,甚至還挺有眼力勁兒地将當地山神引見給敖仲。
山是一座小山,一條溪流從山谷内穿行過,四五百年前一次小震在山谷内形成一處凹地,吸水彙入漸漸成了一汪小湖。本地山神是由一條青蛇修煉成蛟進而得道成神的,于是順理成章地兼任了小湖水神,對龍族自然恭敬熱情:“有啥事您隻管招呼小神即可。”
進山拍攝時間滿打滿算總共不過十餘天,敖仲看着塞滿車廂的各式保暖商品,自覺并沒有什麼需要求助的,隻和善地謝過後就讓山神自去忙了。
山神是個機靈又緊跟時事的,并不冒然出現在衆人面前,隻偷偷隐在暗處觀察,瞧着衣袂飄飄的衆演員。
秋意已濃,薄薄的紗衣如何抵擋秋寒入體?山神自然而然地運起神通。
林木藤灌感受到天氣回暖,漸止了葉尖的微黃,轉而争先恐後地重煥生機,一片郁郁蒼蒼。
順順利利地過了八天,場務撓着頭地看着滿滿一車的保暖品,有些不好意思:“我情報失誤,來之前看天氣預報挺冷的。”
現在的天氣預報報的還是很冷,已經跌破十度了,隻有這山谷内是小陽春。劇組衆人吃住都在這山谷内,無人外出,所以才未察覺山谷的異常。
知道内情的敖仲不在意,安慰他:“有備無患總比措手不及好,等冬天來了總歸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