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相伴,時間自然過得快,轉眼就到了寒冬,拍攝已近尾聲,《千金重》殺青後連着過年,劇組内人人洋溢着即将放假的喜氣洋洋。
扈櫻翻着日曆,打算當隻不用冬眠的松鼠,懶洋洋地摸魚過年。
殷柳一面取笑她每次拍完戲就想當樹懶,一面極配合地替她婉拒了大部分晚會、綜藝的邀約,當然也有無法推拒的——每年在一月上旬舉行的XJ典禮。
這是XJ雜志舉辦的晚會,XJ雜志是一本介紹點評最新上映電視劇的雜志,在業内名氣甚大,每年年底都會盤點當年的電視劇,XJ典禮就是為此舉辦的。《狐妖天禧》作為一部質量上乘的電視劇,自然也受到關注,劇組主創均受邀參加。
時間有些緊張,這邊《千金重》一殺青,第二日就是XJ典禮,兩地相距甚遠,偏偏殺青那日沒有航班,隻能坐第二天一早的飛機,中午才能回到松城,然後便是一系列準備工作。
幸虧有殷柳居中統籌,她來來回回地兩地跑了幾次敲定了禮服、首飾、妝容等,安排得井井有條。
忙碌到下午四點多,扈櫻才有空隙吃點零食果腹。草草吃了幾口後,她便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積蓄精力。
哪知道剛眯上眼,殷柳就拿着手機過來了:“常甯的電話。”
自與常甯交心之後,再不是形同陌路,不定期的聯系讓扈櫻與常甯越加熟悉。這次定下參加XJ典禮後,常甯早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珠寶供她挑選,均是高定奢品系列。于公于私,她都不能不接常甯的電話。
扈櫻接過手機,一句“我是扈櫻”還沒說完,常甯的話已經劈頭蓋臉地砸過來了:“伯伯在你那裡嗎?”
敖仲自從離開了幽都鬼府後,便一直極其小心地隐藏了行蹤。
扈櫻正要随便扯幾句,替他瞞過去時,常甯又笃定地開口了:“你别說他不在,我也不是要找他,隻是想轉告一句,我爺爺來了,正往松江灣壹号去。”
不啻驚雷!
扈櫻還沒來得及道謝,常甯又機關槍似地蹦出另一個驚雷:“最近有則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說松城有位貌比嫦娥的舞蹈演員将我伯伯迷得神魂颠倒,還說我伯伯一日都離不得她,成了那唐明皇,從此君王不早朝,隻為看霓裳羽衣舞!爺爺聽說了,興奮地連夜就過來了。”
扈櫻不由看了眼就同處一屋的敖仲。
别人或許聽不清手機裡的聲音,但敖仲怎麼可能聽不清?見扈櫻那似笑非笑的一雙眼落在自己身上,他忙不疊地連連搖手,試圖撇清這則莫名其妙的绯聞。
扈櫻一笑,又轉向殷柳。殷柳心領神會,尋了個借口:“下午茶剛送過來了,在隔壁,大家快去吃啊。”
一衆人陸續退出了房間,扈櫻這才向敖仲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又閑扯了幾句應付完常甯,扈櫻才放下手機。
敖仲立刻有點心虛地認真解釋:“離開幽都鬼府時,跟謝必安順口搪塞了句‘追一位演員去了’,也不知怎得就傳成這樣了。”
扈櫻低頭咀嚼了會兒,忽然探身在他臉上輕啄一口,彎眼而笑,道:“我知道啊,真要說不早朝,那也是因為我這狐狸精呢,那霓裳羽衣舞我也會跳一小段呢,等回去我跳給你看呀。”
瞧着敖仲頰邊新鮮出爐的紅唇印,她攬住他的脖子偷笑。
敖仲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小動作,在他眼中隻覺得她嬌俏可人,于是也笑起來:“那你好好休息,再眯會兒,等會兒我喊你。”
扈櫻順勢歪進他懷裡,熟門熟路地尋了最舒服的姿勢阖上眼。她确實有點累了,咕哝了句“十五分鐘後喊我”後,片刻就墜入夢鄉。
十五分鐘短暫得如同一閃而逝的流星。敖仲隻覺得還未瞧夠近在咫尺的臉,就不得不喊她起了。為了今日的活動,她的每分每秒都有規劃,一等她坐起,他便要起身去隔壁喊人。
扈櫻忙拉住敖仲,将他按在妝椅上。
他這才發現臉頰上的印記,不由失笑,擡手去抹。那紅印哪裡能輕易抹幹淨?暈染成一片紅暈。
“我來。”扈櫻笑盈盈地取了化妝棉,倒了卸妝水,慢慢替他擦拭,一面與他商量,“讓柳柳和成娥陪我去吧,你去我家躲會兒。二哥在我家布了陣法,開啟後能隐藏氣息。”
原定計劃是敖仲駕車載着她與殷柳前往,但XJ典禮所在地恰巧在松江灣壹号對面。站在敖仲家那露台上剛好能盡覽眼中。若仍按原計劃,很容易被東海龍王發現。
避一避也好,有殷柳和成娥在,倒也不虞扈櫻會有危險,敖仲隻是有些遺憾,不能親自接送。
唇印已經擦淨,指尖在他臉頰緩緩滑過,留下細膩的觸感,扈櫻玩笑道:“護送啥呀,你現在可是落難王子,還得等着我這公主回來拯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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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口碑收視雙爆的劇不多,《狐妖天禧》劇組恰恰是其中之一,斬獲了許多獎項。身為女一的扈櫻自然成了随後晚宴的焦點,自有相熟不相熟的人湊過來寒暄。
輪番的酒後,讓慣來外向的扈櫻都有些招架不住。好容易觑空得了閑,她忙不疊躲到了角落裡。
正當扈櫻盤算着什麼時候偷偷溜走時,一個人站到了她身邊:“喏,喝點酸奶。”
那人一手端一杯酸奶,望着她笑,補充:“看你喝了許多酒。”
“商姐。”扈櫻笑着打招呼,“好久沒見了。”
商汐笑:“早就看見你了,衆星捧月般在人群裡,我就沒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