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櫻慣例謙虛幾句,轉開話題。
她二人雖然從扈櫻去拍《千金重》後再沒見過面,但手機上常聯系,難得見面倒也不怕沒有話題可聊,從各自的近況聊起,再停下來時晚宴已近尾聲,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扈櫻也想趁機走,李濟找到她:“我們劇組難得能聚這麼齊全,宋總在附近松景閣定了位置,結束後我們再去喝幾杯慶祝一下。”
宋淮道請客,李濟親自來邀請,扈櫻雖然念着家裡的敖仲,卻也不好推卻,想着去坐會兒就回家。
時間已經晚了,扈櫻換回私服,将禮服交給殷柳和成娥:“你們幫我把衣服拿回去後就回家去吧。松景閣不遠,我自己走回家。”
成娥想堅持,她的任務是保護扈櫻,卻經常被支開,心裡總是不放心,但她耐不住扈櫻更堅持,一番争論後敗下陣,隻能跟着殷柳走了。
李濟和宋淮道心情非常好,點了滿滿一桌酒菜:“我知道你們剛剛都忙着說話了,肯定沒吃飽,現在放開了吃啊。”
劇組在拍攝時氣氛還算融洽,現在又有獲獎的喜悅打底,衆人果然放開了吃喝起來。
這一喝就到了深夜,來了兩不速之客:趙昊軒和賀璋。
扈櫻不由皺眉,不知是該感歎孽緣深重還是陰魂不散。
趙昊軒一如既往地先去偷瞧扈櫻,見她皺眉心裡先是一緊,忙解釋道:“剛來就看見旁邊的車很熟悉,一問果然是李導的車。我想起XJ典禮就在附近,聽說你們今天斬獲頗豐,我當然要過來祝賀。”
這欲蓋彌彰的解釋讓一旁的賀璋也跟着皺眉,但旋即又挂上了淡淡的笑。
賀璋細微變化的表情被鄭霖霖看在眼底。
她心裡發虛,年初與賀璋鬧僵的消息傳開後一度處于無戲可拍的地步,好在《狐妖天禧》大爆,給她帶來了轉機。現在,她隻想安安穩穩的,于是,努力往椅子裡縮了縮,盡量不讓自己太顯眼。
李濟和宋淮道是人精,比鄭霖霖更進一步,将扈、趙、賀三人的表情都看進了眼底。
三人間的過節,他們約略知道大概,甚至猜出來為什麼趙昊軒以當日有要事為由沒有出席XJ典禮,隻派了自己的副職參加。他們卻隻能在心底歎一歎,面上卻顯得熱情無比,起身與趙、賀二人熱絡地相互恭維。
眼看四人交談甚歡,鄭霖霖越加坐不住了,趁着服務員上菜時,躲在她身後出了包廂。她怕與出來的賀璋對上,也不敢在走廊裡徘徊,想來想去,最後往走道盡頭的盥洗室去了。
賀璋的心思并不在鄭霖霖身上,略略喝了幾杯後,轉向扈櫻開門見山:“扈小姐,前段時間我們有些誤會,不如借着今天這大好日子解開?”
扈櫻挑眉,沒有應聲。見狀,趙昊軒忙站起來跟着勸了好大一通。
扈櫻聽得不耐煩,截口道:“趙總,網上有句話不知你有沒有聽過?”
趙昊軒傻乎乎地問:“什麼話?”
扈櫻道:“我從來不記仇,一般我有仇當場就報了。我覺得說的挺好,挺像我。”
趙昊軒一怔,好半晌才幹笑道:“扈小姐,你這話還挺風趣。”
扈櫻勾唇而笑,話卻冷意煞人:“以前的誤會也好,仇怨也好,我解氣了,自然勾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同樣平安無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我說,我與賀總,還是形同陌路的好,解開是不必了。”
說罷,她轉向其他人告罪一聲,一氣飲盡杯中殘酒:“太晚了,我先回了。”
衆人神情各異,一時靜默。
扈櫻也不等他們回應,穿了大衣,拎着包往外走,臨出門前,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扈櫻,你……”
扈櫻輕輕帶上門,将賀璋剩餘的話語隔絕在門後。餘光瞥到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的人影,她笑起來,鄭霖霖自從吃過虧後,就轉了性子,從前的嚣張勢利消失不見,轉成了膽小低調,像隻小老鼠一樣,一有風吹草動就戰戰兢兢。
扈櫻沒去管她,自顧往電梯去。
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鄭霖霖伸手擋住門擠了進來。
扈櫻瞧她仍是一身單薄的衣裙,并不像是要離開的模樣,問道:“你有話?”
自年初後,鄭霖霖就有點怵扈櫻,此時也不敢高聲,隻怯怯道:“聽說賀家出了點事,最近賀璋都忙着公司裡的事,很少來松景閣消遣。”
這是在暗示事出反常必有妖。
扈櫻便笑了笑。
眼看着電梯即将抵達一樓,鄭霖霖又忙道:“聽說半個月前賀家從某座仙山上請來一位大師,替他們看風水。”
扈櫻終于轉頭看向她,頗有興趣:“風水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