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扈栎半開禁令,允許敖仲陪扈櫻睡着後再回客院。但奈何扈櫻自己不争氣,高高興興地電話給敖仲讓他趕緊過來,結果還沒等到敖仲過來,她又開始犯困了。
敖仲到時,就見着個小雞啄米似的腦袋。
桌上放着平闆電腦,那蔥白似的食指忽而在屏幕上劃拉一下,即将微弱的光重新亮起。在屏幕亮起的瞬間,敖仲看見那已合上的眼皮像個彈簧般猛地彈開一條縫,然後又唰的一下落下。
敖仲認出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追尋》的劇本。
功夫在戲外。
扈櫻在進組前至少要把劇本通讀一遍,寫人物小傳初稿,然後精讀兩遍,這期間還會根據感悟調整修改人物小傳,最後再背兩遍。
舉重若輕的背後是勤勤懇懇地努力。
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看見扈櫻一面犯困還一面試圖抵抗瞌睡的模樣,敖仲的心更是像被隻手狠狠揪住了一樣。
以前的扈櫻有勃勃生機,雖不能像自己這樣幾日不睡仍精神飽滿,但她每日睡眠時間需求也不多,隻需很短的睡眠就能養足精神。
現在……
敖仲的目光掠過她的小腹,默默地歎一聲。
似是有所感應般,啄米的小雞猛地一點一擡頭,眼皮仍然不能完全睜開,先眯開一條縫,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敖仲,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笑出來:“來啦。”
敖仲的手搭在她肩上,她順勢靠過來。
一站一坐,扈櫻的頭隻及敖仲腰腹,軟軟的、懶洋洋的抵在其間,掩嘴直打哈欠。
敖仲勸:“去睡吧。”
扈櫻半閉着眼搖頭:“今天的還沒背完呢。”
“今天趕路太累了,等回了松城再補上,我陪你一起背。時間還來得及。”
睡迷的人還不是很清醒,仰起頭看着敖仲好半晌,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頭還在他身上蹭了蹭,很是委屈地告狀:“二哥不讓你陪我……”
敖仲扶着她,蹲下身,笑看着她:“我不是來了麼?”
“哦,你來了呀。”
她含混地咕哝了句車轱辘話,脖子似乎支撐不住頭似的,又直接垂下來擱在他臂上。
顯然又要睡過去了!
手從扈櫻腋下穿過,敖仲想抱起她:“我帶你去洗漱睡覺。”
扈櫻聲音軟軟地反對:“不要,我有話要問你,很要緊的話……”
敖仲停了動作,等她。
哪知睡意太濃,扈櫻醒了數秒又迷迷糊糊地完全想不起來。敖仲隻見她擰眉苦惱了好一陣,最後卻咕哝:“我,我好像想不起了。”
他笑着安慰:“不急,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問我,我們有的是時間。”
“嗯,有時間。”
睡美人被勸住了,安心地摟住他的脖頸,閉眼沉睡。
她這一睡就睡得昏天暗地,敖仲如何将她抱進浴室,如何替她洗漱等,一概都不知。
在敖仲看來,扈櫻真是非常配合,讓擡手就擡手,讓擡頭就擡頭,毫不費勁。
果真是乖巧可人得很!
唯有他輕輕将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起身欲離開時,她忽然掙紮了一下,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扈櫻已經習慣了敖仲在身邊時被他摟在懷中睡覺,很不滿他的離開。
沉睡的她終于流露出她被寵溺養成的嬌蠻,仿佛被惹生氣的小奶貓露出了尖爪勾住了衣角,兇卻可愛:“不準走!”
敖仲側坐于床邊,替她将散落的發抿到耳後,溫柔地應一聲:“好。”
手從耳後收回時,觸到了柔軟的耳垂。耳垂還透着沐浴後的微粉,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花兒般溫潤精緻。手忍不住輕輕撚了下耳垂,緩緩劃過微粉的臉頰,瞬間帶起了她唇角的微笑。
扈櫻心滿意足地按住頰邊的手,又沉睡過去。
再醒時,已是天光大亮,床邊空蕩蕩的。
她皺着眉下床,剛穿上鞋,門便被敲響了,心頭一喜,卻高聲嬌斥:“敲什麼門呀,直接進來呀!”
進來的卻是白瑁。
白瑁一眼就瞧見那張喜氣洋洋的臉垮了一瞬才恢複笑容。她笑着取笑閨蜜:“怎麼?不歡迎我啊?也不知道昨天是誰搶着要我陪她的?翻臉不認人啊。”
扈櫻大大方方地甩出一句:“我見色忘友啊。”
轉身往衛生間走去洗漱。
這話堵得白瑁爪子癢癢地想撓人。
她跟着閨蜜走入衛生間,倚在門邊看閨蜜刷牙:“你猜敖仲現在在哪裡?”
鏡中的閨蜜要笑不笑的,看的扈櫻心中直發毛,猛地轉過頭來。仍叼着電動牙刷的她滿口泡沫地就問:“二哥不會又為難他了吧?我們遵守約定了,他就陪了我一會兒。”
白瑁嫌棄地退後一步,防止泡沫噴到自己身上:“他是沒等你醒來才走,但他走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反正是沒過整夜的,那就不能為難他。”扈櫻三下兩下地刷完牙洗完臉,擡腳就要出去,“我去找二哥。”
白瑁“噗嗤”笑出聲,攔住她:“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扈櫻還真不知道:“幾點了?”
白瑁攜着她坐到餐桌邊。
餐桌上早已擺了食盒,打開食盒,滿滿地擺了一層又一層的早餐。白粥、各式小點心和各種下粥菜……品種不少,量卻少。
扈櫻端着半碗粥端詳了片刻,問:“現在到底幾點?九點?十點?”
手表直接送到扈櫻眼前,離十一點還差十分鐘。
“你少吃些墊墊,一會兒就吃午飯了。”白瑁解釋,“看你睡得香,敖仲沒忍心叫醒你,所以他們倆先去父親母親那邊了。”
扈櫻輕呼一聲:敖仲得一個人面對爹爹媽媽!
頓時放下碗,着急起來:“我得馬上過去。”
白瑁忙按住閨蜜:“别急!你二哥跟着呢,他會幫你家那條龍的,放心,不會有事的。”
扈櫻撇撇嘴,昨天也不知是誰怒氣騰騰地打人的!那張帥氣的臉都被他揍得不像樣子了。
“他那頓打不會白挨的。”似是猜到了閨蜜的想法,白瑁安慰了一句,忽而又抿唇一笑:“再說,他們都去了有兩個多小時了,有事你現在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