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筆下未停,“點餐吧,我不想出去。”
“我也不想。”沈弋跟着說,“你吃什麼?”
“涼面。”
“那我也吃涼面。”
飯後。
沈弋繼續看資料,剛才根本沒看多少就睡回籠覺了,果然早起缺的覺會以另一種方式補上。
西堂還是在寫,沈弋好奇湊過去看了看,法語,看不懂,但插圖他能懂,分鏡簡略圖。
是的,西堂在寫開機後的工作安排事宜,盡管現在哪哪都沒準備好。
“對了,你的朋友形象上不适合。”西堂想起來這事還沒和沈弋說。
沈弋坐會自己電腦前,“沒事,我随便推薦呢。”
西堂剛才還想着要找個合适的時間,現在卻一時之間說出口了,“還有,我最多二月下旬就走了。”
還有十來天。
“哦。”沈弋反應不大,“我也快了,工作忙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去給你打雜行不行,劇組我也待過的,哪裡缺人把我安置哪裡。”
西堂頓了頓又繼續寫,他實在是有點不理解沈弋的腦回路,上次沒提前打招呼就走反應這麼大,這次提前和他說卻沒什麼反應還岔開了話題。
他隻好順着沈弋的話題說:“大材小用了,你可以應聘專職編劇,工資可觀。”
“還得應聘啊!不能走後門嗎?”沈弋一心二用,邊看資料邊聊上了。
西堂也能一心二用,“那不行,不能砸了我辛苦打下的名聲。”
“哦喲,你等着,我遲早也得大滿貫!”沈弋誇下海口。
“行,我等着。”
不知道是真傻還是真聰明,每次話題到了臨門一腳,他都做好了準備以為沈弋會緊随着問出口的,但沈弋就是不往那件事上講,明明答案已經快要呼之欲出。
西堂現在不打算自己自報家門,他倒要看看沈弋什麼時候才猜得到。
聊了幾句就各自安靜下來工作了。
沈弋靈感來了寫劇本寫得流暢,每個片段幾乎一氣呵成。
茶幾上的煙灰缸裡煙頭躺了好些個,西堂作為煙酒代言人已經無可置喙,沈弋抽煙随感覺,百無聊賴來一根,興緻來了來一根,喝酒抽,寫劇本抽。
腦子過度使用的時候來根煙挺舒服的,他煙齡四年了,都忘記了不抽煙之前怎麼抗過壓力的。
“你什麼時候會抽煙的?”沈弋問。
“十四五歲吧。”
“這麼早,不愧是老煙鬼。”沈弋點評,“那喝酒呢?”
“那從小就會,我記憶裡三四歲就被我爸用筷頭蘸酒抹我嘴裡了。”西堂講起幼年趣事,“有一年大年初四家裡來了挺多人,我才四歲多,這事是我媽和我講的,我當時到處找水喝,身邊沒人看顧我,随便問了個叔叔,他擡了杯透明液體給我喝,說是水,我全幹了,當場倒地不起,睡了将近一天一夜才醒,那杯水他媽的是四十多度的白酒。”
沈弋笑得停不下來,眼淚都笑出來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打茶幾,嘴裡念念有詞,“哈哈哈,哎喲太好笑了,不行了,我要笑厥了。”
西堂一臉平穩,任由他笑。
沈弋笑半天收住情緒了,寫了兩三個小時劇本的疲憊在這場大笑裡一掃而空,點了根煙叼嘴裡,這條雲煙買回來現在這根才是真正的在品一根煙,之前的都像豬八戒吃西瓜囫囵抽進肺裡。
口感柔和、清爽,入口時帶有淡淡的甜味,逐漸轉為柔和的煙味,煙氣綿長,吸起來非常順暢,沒有刺激性的感覺。
“這煙還挺好抽。”沈弋品了兩口微眯着眼道。
“是。”西堂也說,“打算過兩天寄點給朋友,等回法國買一行李箱回去。”
沈弋又神經兮兮呵呵笑出聲,是因為那句“買一行李箱”,不知道怎麼戳到他的笑穴了,“我回北京也買一行李箱。”